“主公言之极时,这许子远也太不懂得为主公省心。”逢纪趁机煸风点火,“属下还有一件关于许子远的担心,不知当不说说。”
许攸愤怒之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尽管这数月间,颜良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明主的形象,但毕竟眼下的颜良,兵不满万,将不过周刘,若论家底,比那刘备都有不如。
颜良心下其实是庆幸的,许攸的家眷被害,意味着许攸袁绍的决裂近在眼前,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那你说该当如何?”袁绍气呼呼道。
“子远先生这般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你的家眷已经遭了审配的毒手。”颜良淡淡问道。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劲来,咬牙切齿道:“我为袁绍奔波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这般的待我,实在是薄情,可恨,可恨……”
逢纪诡秘一笑,附耳向袁绍献上了一计。
官渡,袁军大营。
许攸的声音沙哑,失望的神情中更是悲愤。
袁绍心烦意乱,无心去看,摆手道:“正南有什么密报,说吧。”
许攸的神色陡然一震,颜良的一番慷慨激言,重新燃起了他的斗志。
几个月来,他费尽了心机,用尽了各种办法,死伤士卒近万,却始终无法攻破官渡的曹营。
哗啦啦……
看着许攸那震惊的表情,颜良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沉吟许久,许攸猛抬起头来,正视着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傲然道:“天下间还没有过我许攸害怕之事,颜将军,我愿赌服输!”
帐帘换起,一人步入,正是逢纪。
当颜良拆开那封密信一看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颜良择其精壮,去其老弱,最终精编出五千步军,并以袁绍的名义,任命周仓和刘辟为都尉,分统各部。
高傲的袁绍,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想当初意气风发的出兵南下,原以为可以如辗死蚂蚁一般,轻松的击败曹操这个“阉丑遗宦”。
逢纪将帛书拆开,装模作样的细看了半天,随后神色凝重道:“正南在书中说,许子远在冀州时,时常滥受民间财物,他的子侄辈亦常将税赋钱粮收为己用,正南经多方调查,证明属实,已将其子侄下狱。”
中军大帐中,袁绍满脸阴霾的盯着地图。
他仿佛感觉到沉寂已久的血液,渐渐在沸腾。
看着他这副表情,颜良知道,许攸已经对袁绍彻底的失望,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窝火的袁绍大手一挥,将案上的地图连同笔墨一并掀翻在地。
“如今大战关头,许子远却纵容子侄为祸后方,实在是不知轻重!”袁绍怒气腾腾的斥道。
“启禀主公,正南有紧急密报上呈。”逢纪上前见礼,从袖中取出一书。
一名几个月前还被视为有勇无谋的武夫,今日却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预见力,一向自诩智谋过人的许攸也输给了他,这如何能不让入场攸震惊。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这十天的时间里,颜良将刘辟所部,以及龚都留下的残部重新进行了整编。
趁着许攸怒气尚在,颜良便道:“先生为袁绍奔波半生,却落得这般下场,我为袁绍血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却遭他猜忌。如此不辩忠奸之人,我二人若再给他卖命,岂不被世人笑我们愚蠢。”
“袁公竟然要将我下狱!”
许攸是在想,辅佐这样一穷二白的主公,是否会有前途?
颜良冷冷道:“若无袁本初的纵容,审配又焉敢将先生家眷下狱,而今他又密令我将你逮捕,谁是真正想害你的凶手,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
诸般的铺垫之后,颜良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