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袁绍误判了曹操的用意,自己中了人家的计,做了错误的布署,面子上过不去,便趁机把责任推给许攸。
颜良不动声色的权衡着利弊,眼见许攸那副尴尬样,忽然间产生了一个念头。
袁绍这下听着就舒服了,一句“跳梁小丑”,把袁绍听得是心花怒放,一脸的阴沉跟着就散了。
颜良顿时就明白,这一定是汝颖士人和河北士人间又在明争暗斗,殃及了自己这条“池鱼”。
许攸此人号称“满腹经纶”,官渡之战,一条火烧乌巢的妙计,轻轻松松就摧毁了袁家王朝。
颜良的话,正是点中了袁绍的基点。
“这个逢纪,对袁绍的心思拿捏的要真准,手下人都把心思用在了对付政敌身上,袁绍不败才怪了呢……”
袁绍脸变得倒也真是快,刚才还是副一质问的怒色,转眼间却又要赏赐颜良。
颜良这番话即委婉的提及自己击败曹军的功绩,又把责任巧妙的推给了许攸,可谓恰到好处。
事还不算完,郭图主动挑衅,逢纪要反守为攻,矛头直指许攸。
许攸也奇道:“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颜良素来有勇无谋,今日在主公面前的表现,实在是令我大感意外。而且,还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他为何要主动为我辩护?”
本为汝颍士人领袖的荀彧,就是因为看穿了袁绍集团的这个致命缺陷,才毅然的投奔了尚处弱小的曹操。
颜良心中冷笑,顷刻间已有应对之策。
“子义为我军旗开得胜,此乃大功一件,我为什么要责怪他,我要重重的赏他才是。”
“哈哈……”袁绍捋须大笑,“子义言之有理,我十万大军辗压南下,任曹贼使阴谋诡计,焉能抵我天威。”
“延津与白马相距较近,许先生的细作根本来不及把新的情报及时送抵主公手上,白马之事,末将以为怪只怪曹贼太过奸滑。”
颜良早就算定了袁绍心思,马上又冷笑道:“只可惜曹贼的奸滑,在主公面前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主公四海归心,挟大义的旗号,十万雄兵挥师南下,即使昨天的白马之役,曹操以奸计占了点小便宜,但最终也是蚍蜉撼树,难敌主公堂堂正正之师。”
许攸因是方才颜良为他辩护,心存有些许感激,便不想再针对颜良。
许攸早年就追随袁绍,在袁军中一直负责情报工作,他手下的情报网络号称遍布大河南北。
“末将能够小胜敌军,全赖部下将士用命,主公若要赏赐,就请赏赐那些血战的将士吧。”
当年鞠义之死,虽跟袁绍的性狭有关,但与其本身的张扬也脱不开干系。
沉默半晌,郭图恨恨道:“颜良今日害咱们汝颍士人在主公面前失了面子,这笔帐一定得找回,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军议结束,暗自庆幸的许攸和一脸恼火的郭图一同归帐。
逢纪那边连连皱眉,许攸则是面露奇色,他们自然不解颜良为何要为许攸开脱。
当年袁绍从韩馥手中连唬带骗得到冀州,靠的就是以许攸、郭图、辛评为首的汝颖士人的相助。
这让袁绍听着很刺耳。
郭图的脸色又是一变,那副丧气的表情,分明是诬陷落空,有些气急败坏。
至于后来曹军突然转向,却因延津与白马相及太近,细作们还来不及把新的情报送往北岸时,曹军就已经杀到了白马。
右首处的逢纪,则面色凝重,暗暗的向他打着眼神。
此言一出,不光是逢纪,就连郭图和许攸本人都是一惊。
颜良从容辩解时,目光转向了右首的许攸,他这话中显然是指许攸情报不实。
袁绍这个人出身名门,本身就一身傲气,最忌讳的就是属下在眼自己面前逞强邀功。
曹操当时的确率主力虚攻延津渡,许攸安插在南岸的细作,只是如实的将曹军动向上报而已。
“主公,这个……”许攸表情有点委屈,似乎有难言之饮。
“主公,咱们这一次中了曹贼的奸计,情报方面的失误不容小视,这一次幸亏有颜将军,若换成别将领军的话,恐怕白马一役就要大败,介时若首战失利,军心士气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