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日已西沉,得胜的颜良便下令撤白马之围,全军趁着得胜之势,向北岸黎阳靠近。
颜良想怪不得壮年时的关羽,屡屡的上演一刀秒杀的戏法,老来时随便有两把刷子的武将便能跟他战上几百回合不分胜负,赶情是他年老体衰,前三板斧绝杀使不出来的缘故。
令旗摇动,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
冲在最前面的百余骑兵,是颜良麾下最精锐的破军营,五百全副武装的重骑兵,将指向苍穹的枪矛压低,无数寒刃合成一柄令天地动容的巨大箭头,撕破空气,如死神的獠牙扑向敌人。
袁绍外宽内忌,当年的鞠义也是屡立奇功,最终却落得个猜忌被杀,自己若再多立些功劳,只怕也会被袁绍视为功高盖主。
反震之力将关羽弹形,那铁塔般的身躯也微微一震。
颜良轻描淡写的一番分析,把左右诸将听得佩服不已。
“吁……”
队伍的中央,一名身裹红袍,身形短小的男子,正策马急行,此人,便是当朝丞相曹操。
他二人交手虽然惊心动魄,但过程却极短,周围的河北军将士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惊乱之后,迅速的便从四面八方围上前来支援颜良。
亲眼目睹了那一场激斗的张辽,心中对颜良的武艺之高,充满了深深的震撼。
先机已失,再缠斗下去,关羽必死于乱军丛中。
眼前这厮,竟然硬生生的接下了自己三刀,巍然不动,甚至连一口血都没喷。
两股扇形的寒光,电光火石的一瞬相撞。
火星四溅中,两刀相击。
而对面的曹军,眼见主将之一的关羽败退而归,士气自然是受到了打击,就连一向沉稳的张辽,此刻也流露出惊异之色。
厚赏,哼,那倒未必。
这前三刀力道虽刚猛之极,但对体力的损耗也是极大,关羽又不是神仙,他那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支撑他一直这么不顾一切的消耗力量。
须臾间,滚滚铁骑组成的庞大楔形阵,仿佛决堤而下的洪流,挟裹着毁灭一切的无上威势,如山崩石裂一般,向着正西方向的曹军骑兵阵突卷而去。
得胜的河北军士气高昂,挥舞着浴血的兵器,在战场上欢笑大叫。
颜良心里却很清楚,关羽的实力绝不容小视,眼下的败退并非自己武艺强于对方,而是关羽深处重围中,不敢恋战。
甚至,他竟还能抽得三五招的空隙,转守为攻。
转眼二十招走过,颜良已完全感觉不到压迫感,尽管虎口迸裂,内腑轻微的受创,但他已能从容的应对关羽的攻击。
狂怒下的这一刀,已经是倾尽十成之力。
曹操原本志在必得的表情,陡然间一变,眼眸中吐露着惊骇的神色,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河北军中,击退了关羽的颜良,享受着周围将士激动的喝采,俊朗的眉宇间不禁掠过一丝得意。
关羽的第三刀,挟着排山倒海的力道呼啸而至。
“白马城有兵数千,且领军敌将是于禁,此人颇有些用兵之能,以我们现有的兵力,非短时间内可以攻下。”
恼羞成怒的关羽,还是尚有一丝理智。
关羽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羞辱,他整个人几如失去理性的野兽,粗如铁柱的猿臂再度挥出,紧随而至的第四刀,第五刀,疯狂的向着颜良攻去。
惨嚎声,痛哭声遍传四野,颜良大杀四方,直追出二十余里方才收兵。
“丞相的妙计,怎会被颜良识破,怎会这样?”
这些狂奔而来的曹军,原以为可以打颜良军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对手早有准备,士气为之一挫。
如今面对士气旺盛,虎狼一般的河北重骑,士气三度被挫。
前排的骑士惊恐相望,胆大者尚在四下环顾,担心的已经在拨马开溜。
马延一听要撤,顿时一脸不解,“颜将军,咱们刚打了个胜仗,士气正盛,为何不趁胜拿下白马,却反倒要撤退呢?”
面对着诸将的赞溢之词,颜良却只付之一笑。
白马以西三十里,绵延数里的一支步军正在急行。
“以云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