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学着学着,她便发现,好像真的爱上了这个工作。/x^g_g~k.s~.~c¢o′m?
她翻看着早先的资料,
心里琢磨着,如果副馆长让她修复一级文物的话,那大概率会是这个宋拓本残卷吧。
她不像别的修复师,专攻一项修复,而是个多面手,其实在国外时,她便已经小有名气了,
再生命垂危的文物,在她手上都能妙手回春,恢复生机,
所以对于这件一级文物,纪安之还是自信满满的。
她向来信奉,文物最好的并不是修复,而是维持现状,
所以,不是有着十足的把握,她是一定不会接下来这个任务的。
连续的查找资料,消耗了大量的时间,她再一抬头,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纪安之打了个哈欠,合上电脑,捏了捏疲惫的眉心,仰头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把工作的事情全部放下,才能好好休息。
慢慢的舒了一口气,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拉开书房的门一瞬间,她吓了一跳,
客厅的灯没有关,沈则一身墨色居家服,面对着墙角站的笔直,
仅仅是一个背影,都能看得出男人的悲伤。¢优^品¨晓_说~王′ ¢毋*错^内′容?
“沈则?你这是……”
纪安之犹豫着,他折腾成这样,自己总归不好连看都不看一眼吧。
走到他的身后时,沈则才缓缓转过头,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表情,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站着啊?”
男人缓缓抬头,纪安之这才发现,他的眼睛肿的厉害,虽然此刻没有流泪,
可是他一定是哭过的,脸上的泪痕都清晰可见。
“之之,对不起,我说错话让你生气了,我在罚站,你不用管我,
都这个时间了,如果没那么气了,你就赶紧休息吧,如果还气。”
他一把摸起一旁的鸡毛掸子,上次许舒文带来的,压根就没拿走,直接放到了客厅的花瓶里,说让纪安之用,
沈则把它塞进纪安之的手里,
“你就打我一顿,消消气。”
纪安之努力的回忆着,他这话从何说起,
自己什么时候生气了,气的又是什么啊?
两个人最后的对话好像是在卧室的时候,沈则说的,备胎的事情。+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
他不会以为自己因为这件事生气了吧,那就只是解释而已,并不是气啊。
见纪安之不动,沈则一下子慌了神,
所以,她连打自己一顿都不愿意了吗,就这么不想和他沟通了吗。
男人撇着嘴,从她手里拿走鸡毛掸子。
纪安之刚想说,那你回去睡觉吧,
就见沈则的手高高抬起,朝着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上,狠狠地抽了下去,
只一下,他的手臂便起了一条苍白的印子,跟着印子便又红又肿,他跟着又抽了好几下,从小臂到手掌。
“沈则!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别这样,我没生气!”
纪安之的阻止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男人仅仅是往边上挪开了一些,狠狠抽着自己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他的手臂瞬间被密密麻麻的肿痕布满,看起来有些吓人。
纪安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从他手里把鸡毛掸子夺下,扔到了一旁,
“你干什么啊!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我都说了我没有生气,你为什么啊!”
男人抬起头凝视着她,眼中某些情愫在翻滚,
一张凉薄的脸上,此刻满是深情,可眸底的绝望与恐惧,竟是生生都压不住了,
他不敢大声,只能低声的控诉,
“你把自己关进书房,不就是不想见到我吗,
这都两点了,你从来都没有这么晚睡过,不就是在生气吗,
我想进去,我想道歉,可是我又不敢,要是让你更气了怎么办,
我不会讲话,人可能也没那么好看,也不再年轻了,我没有任何优势,所以我哪里敢冒险,
甚至连在这儿等你,我都是鼓起十足的勇气才敢的啊。”
男人努力控制住的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涌出,一片一片的像是开闸一般,
吧嗒吧嗒,落到地板上,映出无限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