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朝的空等片刻不了了之,伴随着皇上龙体抱恙的消息传遍了前朝后宫。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身体抱恙,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避免,这本是正常的事情,可就在张廷玉和瓜尔佳额敏等人按照往常的例子在养心殿门前等候时,却并没能像往常一般进去探望,里头走出来的人既不是皇上,也不是苏培盛。
弘昭熬了一整夜,本就白皙的肤色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苍白没有血色,一双往日里神采奕奕的清亮眸子此时也布满血丝。
他走上前去对着几位大臣拱了拱手“诸位,皇阿玛身子不适实在起不得身,今日小朝堂也不议事了,各位大人请回吧,何时恢复孤会派人去府上通知诸位的。”
太子的礼他们哪能受得起,一个个赶忙弯腰拱手,既然皇上病的如此之重,虽心中难免疑惑可他们也只能打道回府,正要往出走就听见太子殿下又再度开口。
“怡亲王留步,皇阿玛有事与十三叔相商,还请虽孤进来吧。”
就算是弘昭不出声留住,他也是本打算着要避开人再来求见的,弘昭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这样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劲。
看着叔侄二人进去的背影,瓜尔佳额敏转过头来眼底的深思不断涌现,他紧走两步追赶上最前面张廷玉的步伐,客套的寒暄两句后四下里瞧了瞧,见无人注意他压低声音询问道“大人深得皇上信重,更是伴驾多年更为了解,如今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您能解惑。”
“您说皇上以往身体抱恙不会一个人都不见,更是有众位娘娘在养心殿侍疾,怎的这回全然不同,我看那养心殿周围的不见一点太医的踪迹,反倒是守卫增加了不少,这”
张廷玉是个聪明的,只听话音儿他便知道额敏是想特指什么,他不愿与他多说这些还没听完就扬起手来摆了摆“皇上有多看重太子你我都清楚,如今有太子侍疾,自然不需要后妃,额敏大人还是将心放在肚子里,趁着这些时候做些政绩出来吧,等皇上好了是要问的。”
言下之意,好好收拾收拾你那的烂摊子,别管你不该管的闲事。说罢他稍微客气一番就快步离开上了自己的马车,独留下额敏一个人思索着缓慢的朝着宫门口移动
养心殿
一片沉默下,是面面相觑的叔侄二人。
允祥褪去了一进到殿中的惊诧,在听完周芪将皇兄现下的状况一一说完后,他与弘昭对坐两面,也成了养心殿中愁眉苦脸的一员。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办。”允祥沉不住气的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两圈,眉心的结越打越深“此事不能这么瞒着,也不可能瞒得住,今日尚且算是事发突然,可若是明日还是如此难保不会有人起疑,无论怎么说都对你实在不利。”
他又朝着皇兄的床榻靠近两步,床上的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如果忽略他异样的唇色和平稳的几乎要瞧不出来的呼吸起伏。
“弘昭,十三叔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执拗,我也希望皇兄现在立刻就好起来,但你是太子,你是皇兄最看重的儿子,咱们生在皇家就必须舍弃掉很多这不可避免。”他走到弘昭面前居高临下的握住弘昭的肩膀“十三叔会帮你的。”
弘昭抬头逆着光看向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十三叔,相比昨天他的心绪已经稳定了不少“阿玛是被人毒害的,我知道是谁下的毒,十三叔你愿不愿意信我一次。”说着榻缓缓伸出手对着怡亲王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来。
允祥疑惑着俯下身去,弘昭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说的极为小心,若是不仔细听是一定会错过的。
他眼睛慢慢睁大,里头明明白白的全是不赞同,他伸出手去一把扣住弘昭还没来得及额收回的手腕,阻止的话几乎已经到了嘴边,可看着弘昭那双坚定的眸子,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允祥转头看了看床榻上的皇兄,又看了看弘昭苍白憔悴的面庞,咬肌动了动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来一句“你有把握吗?万一失策,那可就是万劫不复,皇兄给你铺好了路,其实你实在不必”
“有把握!”弘昭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十三叔,我有把握,信我一次。”
允祥向来是知道这个太子侄儿的特殊,最深切的体会便是在王府中的那碗汤药,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以当时的情况能苟延残喘的再过上一两年就已经是神迹了,断不可能到如今这般行动自如的地步,唯一的变数就是那碗掺了血的药了。
如今他说他有法子叫皇上醒过来,虽无凭无据,可允祥就是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