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切的什么东西,啊?”
“好好一盘肉,被你给糟践了!” 膀大腰圆的掌勺师傅一手叉腰一手剑指,唾沫星子飞溅,高成低着头不发一言。 直到对方骂过瘾了,他才强行挤出笑脸,小心说上几句,前者这才哼哼着离开,监督其他伙计干活去了。 高成看着案板上粗细有些不均匀的肉片,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夏秋之交,由热转凉,向来是容易生病的时候。 进了九月没几天,家里的儿子就受了寒,整天没精打采,饭也吃不下。 高成就这一个独子,天天牵肠挂肚,找师傅告假,对方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骂。张口就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不想干、你觉得你可以出师了? 一肚子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偏偏家里的婆娘又抠搜,让她带孩子看大夫,就是舍不得钱。说什么都是小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等过了几天不见好,家里婆娘又开始找巫婆神棍,搞什么符水请神。 “唉” 高成越想越气,抄起菜刀,咄咄咄咄咄,把那肉切成细细的臊子。 那掌勺师父听见,眉毛一竖,叉着腰过来: “高.....” “高大哥,我来看你了!” 来者声音洪亮,光听声音,脑海里就勾勒出一个猛男的轮廓,等到那黑幞头红抹额、身穿白圆领的高大身影走进来,伙计们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凶? 还有点眼熟? “你,你是哪吒?” 高成呆呆地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虽然身高往上拔了几寸、体格也壮实了不少,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一个月前,还在靠自己的接济过日子的李存孝。 “这身衣服,哪....存孝,你当上镖师了?!” 听高成这么一说,周围的人才回过神来,眼神里纷纷流露出震惊。 我的乖乖,这才一个月功夫,李家三郎就当了镖师了? 咸鱼翻身啊! “李...李三郎,你是李三郎?” 掌勺师傅眯着小眼睛,眼神慌乱,手舞足蹈,说不出的滑稽。 高成看着大变样的李存孝,也是手足无措,还是后者主动上前,亲切地抓住他的手: “高大哥,我进镖局之后忙着练功、干活,抽不开身,半个多月也没来看你,你可别埋怨” 说着,提了提左手拎着的纸包 “这不,今天得空,我买了点菜,咱们喝两盅?” 说着,李存孝便转过头,豹子般的面容斜睨着掌勺师傅, “张师傅,我拉着高大哥去喝酒,不会让你忙不过来吧?” “忙得过来!忙得过来!” 张师傅看着他那凶恶的面庞,吓得喘气都小心了,只能忙不迭地点头。李存孝见状,这才和高成出了后厨,找酒楼掌柜告假。 东来酒楼本身就是飞虎镖局常来的地方,掌柜的一看李存孝身上那一身衣服,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当即给了高成一天假,还给李存孝包了十两银子红包。说什么李存孝也算是酒楼里出来的人,有喜事一定得有所表示,还说高成干活勤恳,平时张师傅有点过于严厉了云云。 直到从东来酒楼走出来的时候,高成还晕乎乎的,脚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深深浅浅,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那个铁公鸡掌柜,居然会给人发红包? 平时他连打包剩菜回去,掌柜的一张饼脸都拉成了马脸。 可看看刚才,在李存孝面前,和和气气的那张笑脸,只见他给过楼里的客人,什么时候给过伙计了? “兄弟,我,我.....” 高成那憨厚的脸不知何时涨得通红,一会儿扭头,一会儿抬头,像一头喝醉的老黄牛。 李存孝看了却笑不出来,只是用力地捏了捏对方的手臂,认真道: “高大哥,你照顾我和木叉这么些年,我都记在心里” “我不能,叫你被人欺负了” 高成的脊背一下子挺得笔直,好像有什么东西注入了他的身体,他用力地拉住李存孝,兴高采烈: “好!好三郎!走,跟我回家喝酒!” ....... “二叔,那李三郎只是个镖师,又不是镖头,你干嘛还给他包红包啊?” 孙掌柜一听这没脑子的话,气得反手就给了自家侄儿一个大嘴巴,后者被抽得一个踉跄,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二叔,对方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 “蠢!蠢!你当李三郎还是以前那个讨剩饭的?你看不见他手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