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一起面对。”
她轻叹一声,“就算你不将我当成好朋友,但是寻寻呢?他一直念叨着要见你。”
韩灵粹的指尖颤抖着搭在门锁上,金属的凉意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
她想起轩辕阁倒下时,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痛楚。
想起他说“杀了我,若能让你开心一点”时,喉结滚动的绝望。
恨意的高墙在雨声和童声的侵蚀下,终于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透出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名为“不忍”的光。
“咔哒。”
锁舌缩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沈寒星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烟味和霉味的空气。
她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好友,眼眶瞬间红了。
韩灵粹瘦得惊人,下巴尖得能戳人,昔日明亮的眼眸此刻布满血丝,像只受伤后躲进洞穴的小兽。
“灵粹……”
“花给我。”韩灵粹打断她,视线落在沈千寻举着的小雏菊上,声音沙哑得厉害。
沈千寻怯生生地递过花束,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努力咧开嘴笑:“阿姨,花花香吗?”
韩灵粹接过花,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掌心,那温度像电流般窜遍全身。
她低头闻着雏菊清淡的香气,忽然想起自己流产那天,病房里也放着这样一束花。
虽然不知道是谁送的。
可是那束花倒是给了她一些慰藉。
“寻寻,你想不想吃草莓蛋糕?”
韩灵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拒人千里的戾气,“阿姨冰箱里有。”
沈千寻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沈寒星看着好友转身走向厨房的背影,心中不免感叹。
其实忘记过去反而是好事。
如今什么都想起来,对彼此来说,反而是更大的一场折磨。
厨房里传来餐具碰撞的轻响,韩灵粹背对着她们,肩膀微微起伏。
沈寒星走到她身边,轻声说:“轩辕阁没报警,也没让任何人查这件事。他……”
“别说他。”韩灵粹猛地转身,手里的玻璃碗险些滑落,“寒星,帮我个忙。”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让千寻留在我这里,几天就好。”
沈寒星愣住了。
她看着韩灵粹紧紧攥着碗沿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昨夜的血痕,如今却小心翼翼地护着一碗草莓蛋糕,像是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灵粹,你现在的状态……”
“我能照顾好他。”
韩灵粹打断她,目光落在客厅里正好奇地翻看着绘本的沈千寻身上,那孩子蜷在沙发上,小小的身影让她心口某个地方忽然变得柔软。
“你妈妈病了,还要准备订婚,没时间管他。我……”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需要他。”
沈寒星沉默了。
她知道韩灵粹失去孩子的痛,也知道她对轩辕阁那深入骨髓的爱恨。
看着好友眼中那混杂着痛苦、渴望和一丝脆弱的光芒,她终于点了点头:“好,但你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沈千寻听说可以留下来,开心地扑到韩灵粹身边。
韩灵粹低头看着孩子,她蹲下身,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孩子的脸蛋。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公寓里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冰冷。
沈寒星看着韩灵粹笨拙地给沈千寻擦手,看着那束小雏菊被插在空矿泉水瓶里,摆在窗台最显眼的位置。
忽然觉得,也许仇恨的坚冰之下,还有一份感情,可以勘破这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