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老曹不一样啊,你脚上还穿着华丽的鞋子呢,多少人盯着你屁股下的位置呢?”
“多少人盼望着你出事呢,只要上面的官有一个人动了,那就可以动许多人的位置。”
“你曹利用刚正不阿坐在那里,挡了多少宦官的财路?”
“你是武将,武将出了事会死人的,那些文官即使政治斗争失败最差也就是流放崖州,你不一样的。”
“就算你位高权重,可是那些宰相们商议事情,会下意识的把你排除在外吧?”
“方才你还说了自己是处理刺顾案的主审,可那庞籍与韩亿也是默契的自己做事,把你排除在外了。”
“你只看见了那些宦官飞扬跋扈,你觉得自己不飞扬跋扈吗?”
“周处为什么要除三害呀?”
“因为本地百姓都希望他周处能与其余两害同归于尽呐!”
“你就是处于局中却不知的那个周处!”
宋煊的连珠炮,说的曹利用有些眩晕。
险些坐不稳了。
他直接驱赶宋煊,自己要躺在躺椅上,好好消化一二。
“我是周处?”
“不可能吧。”
“太后她如何会忌惮我?”
“我当真嚣张跋扈?”
过了一会,曹利用悠悠的长叹一口气。
他以前还没想过,现在是越想越觉得宋煊说的在理。
宋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要知道如今的太后,可是从一个歌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且坐稳那个位置的。”
“她可不比前堂的那些宰相蠢笨,丁谓轻视她,犹如狸猫耍老鼠,如今他不老老实实在崖州喂蚊子。”
“她玩你老曹跟玩一条狗没什么区别,你甚至都不如她政治嗅觉灵敏。”
“他娘的,这种人才是真正的天赋怪,能够抓住每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且还能从中找到对自己有利的方法。”
“有些人你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上,还不如放条狗更好呢,但有的人不一样啊!”
“说什么呢你!”
曹利用明显有些绷不住了:
“什么鼠鼠猫猫狗狗的,枉你宋十二还是斯文人!”
“抱歉,俺的不该说的如此直白。”
宋煊回身低头道:
“她玩你,甚至是你们这群丞相,犹如老叟戏幼童一般。”
“老曹,这话你满意了吧?”
曹利用眉头紧锁,张方平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所措。
“别忘了,丁谓那么一个善于弄权的人,都斗不过太后。”
“不是俺看不起你呀,老曹,你曹利用在政斗方面配给丁谓提鞋吗?”
“直娘贼!”
曹利用气得直拍躺椅的扶手,把自己的手都拍红肿起来了。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
真相才是杀人的快刀。
先前曹利用的眼睛一直都长在头顶。
就算他嚣张跋扈,那些宰相也不会提醒他,合适的机会直接给他弄走。
刘娥这个皇后心思很深,她也不会当面提醒,甚至还要利用曹利用。
曹利用他平日里怎么可能会自省?
现在被宋煊毫不留情的说了一顿,不说面上红温,此时也是汗流浃背了。
他还想着曹家能够一直待在大宋朝堂,不说世代高官,可也不能差喽。
可怜的汤姆,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宋煊又瞥了张方平一眼:
“方平,你去洗洗脸,你年纪轻轻,遇到一点挫折,便心生懈怠,日后怎么能成大器?”
张方平:“十二哥,我。”
“你想想,连你我都没有考上,那又能有几个人考上的?”
“落榜的才是大多数。”
张方平也是沉默的点点头,顺从的去楼下洗脸。
曹利用瞥了宋煊一眼。
他身边确实缺这么一个头脑清醒之人来分析局势。
曹利用心中暗暗思索:“这话宋煊说给张方平听,何尝又不是说给我听的呢?”
随即他再次深呼一口气:“宋煊,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你觉得有谁能教俺这些知识?”
宋煊瞧着曹利用脸上竟然透露出悲伤之色,他才明白自己被人做局了。
照此下去,不单单是自己危矣,家族也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