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记,我知道我错了,我老了也应该回家享享天伦之乐了,我可以在你认为合适的时间向组织上提出我的辞呈。我只有一个希望,就是你能放过邰小华。让我在晚年的时候有个精神上的慰藉。”
可以看得出来,邰浩博说这席话时的心情是很不平静的。当了一辈子的官,从基层开始,一步步地爬到现在这个副部级的高位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到了多少的排挤。今天为了儿子的身家性命,主动要求辞职,任谁的心里也好受不了!
但这就是斗争,血淋淋的政治斗争,古往今来,世界各国都是如此。凡是在政治斗争当中,是没有仁义可讲的。胜利的一方绝不会因为看到失败一方可怜巴巴的样子而手软,也绝不会被失败者的语言所打动。如果那样的话,这个胜利者就不适合在官场中混,他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被淘汰的。因为他打破了官场的游戏规则。
在官场中讲究的就是,利益的交换和讨价还价,你想让我帮你做点事,或者说让我高抬贵手放过你,那就要看看你的本钱够不够,出的价码能不能打动我,否则一切都免谈。
邰浩博在官场里沉浮了一辈子,自然对这些游戏规则是非常清楚的。他原以为他提出的这个条件已经够诱人的了,足以打动陆远航了。用一个官帽子来换取他刚被纪委双规的儿子的身家性命,应该可以说是这是一笔双方互不吃亏的等价交换了。但是,他失望了,陆远航根本就不吃他的这一套。
“邰主任,我刚才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也不要再多费口舌了。至于你向不向上级组织提出你的辞呈,那是你个人的问题,与邰小华的案子不能混为一谈。国家给了你这个位置,是让你好好地为这个国家和人民服务的,你无权拿这个位置来进行交换。”
话谈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邰浩博愤怒到了极点,心脏狂跳着,就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咬着牙对陆远航说道:“难道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陆远航冷笑一声:“不是我要赶尽杀绝,而是党纪国法是无情的,任何人做错了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
邰浩博挣了两挣,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招呼也没有和陆远航打,铁青着脸,一步一步地向会客室门外走去,临走时看向陆远航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和怨毒。看邰浩博那副样子,就好像要把陆远航给活剥生吞了似的。
“陆书记,邰浩博的眼神不善啊!”孙书庭望着邰浩博的背影,不无担忧地说道,“今后,要好好的注意这个人,绝对不能让他再利用这件事情掀起什么风浪来!”
陆远航点了点头:“是啊,这个人是一个本地干部,在安江经营多年,还是有一点能耐的。但只要我们走得正站得直,就没有必要怕他。用宝和县的话来讲,听蝲蝲蛄叫唤还不敢种洋芋蛋蛋呢!”
邰浩博在他秘书的搀扶下坐进了车里,刚一回到家里,他的小儿媳妇领着他的孙子又哭哭啼啼地迎了上来,看了看向他哭喊着要爸爸的孙子,又想了想在陆远航那里受到的窝囊气,急火攻心,只觉得天旋地转,头嗡的一声立刻就失去了知觉。
旁边的秘书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放在了沙发上,马上就打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不一会就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经过一番抢救,邰浩博的性命是保住了,但是,他的嘴巴歪了,眼睛也斜了,半边身子也不能动了,医院的诊断是中风!
邰浩博病了的消息被迅速传了开来,除了第一天还有一些人去看他之外,之后是一个探望他的也没有了。大家都很清楚,他得的这种病是无论如何也治不好了,有谁见过一个副部级的干部眼斜嘴巴歪的,被秘书搀扶着工作的?
既然你没有了权力,人家自然也不会再去巴结你,这就是官场中一个普遍的现象。有些官员在台上的时候,哪怕是生了一点小病,去探望他的人都可以排成队,但你千万不要天真地以为这是你的人缘好。
人家去探望你也只是因为你手中有权,也是在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工作了。如果你不能继续工作了,谁要再去探望你,这个人不是你的亲戚,就是他的脑袋进水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情况倒是出乎了陆远航的意料,原来他的设想是政协主席劳波如到线后,通过京城那边运作一下把卫秋祥扶到这个位置上来,一来可以实现自己的诺言,二来也可以做给别人看,只要是能紧跟陆远航步伐的人,陆远航是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现在邰浩博又因为病重丧失了工作能力,这就又空出了一个人大主任的位置,陆远航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