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墨工在听到陈音浩向他转告的陆远航的意思之后,犹如掉入了冰窟窿一样浑身发冷,意识到这次算是栽在安江市了。
多年在官场中养成的习惯,使吴墨工很快镇定了下来,强装出一副笑脸对陈音浩说道:“呵呵,看来陆远航同志对我的成见还是很深啊,既然他不肯和我谈,那就只好回京城后再另找机会了。我们都是为了工作嘛,在工作中产生一点误会也是难免的,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什么了。大家都是高级干部了,不能没有这种涵养性,你说是吧陈音浩同志!”
陈音浩嘴巴微微一撇,不住口地答应着,心里却在想,你就装吧,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瘦驴拉硬屎,你装给谁看呢?陆远航在安江市都不肯和你见面,难道你回到了京城,他就会改变了态度不成?你在安江市做的这些事情,能是误会这两个字解释得了吗?高级干部又能怎么样?得罪了他,收拾起你来更厉害。
这也不能怪吴墨工在装模作样,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的。昨天晚上,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何世昌,竟然意外地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虽然没有多说,可也让吴墨工如遭晴天霹雳。
“墨工同志,调查组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没有什么进展的话,你们就回来吧!”
吴墨工感到很奇怪,两天前打电话向何世昌建议调查组要返回京城,何世昌还坚决不同意,让他们一定要调查出一点陆远航的问题来,才好对上对下有所交代。这么短的时间里,怎么突然之间就改变了呢?
“世昌同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现在调查组的工作毫无建树,这时回去有什么用呢?”
电话里传来了何世昌的一声长叹:“唉,墨工同志,咱们俩这么多年过命的交情了,我就和你说实话吧。今天举行的中央全会,我们何家可是一败涂地啊!再加上永来那个混蛋给你出的主意,老爷子已经是心灰意冷,他已经给中央写了报告,决定要离开京城去外地休养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既然你们调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也就没必要再待在那里了。”
吴墨工听到何世昌在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沮丧,他也很清楚,何老爷子离开京城,对何家意味着什么。吴墨工也明白,何家要是败落了,他自己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他想了想,又问道:“老爷子有什么指示吗?安江市的问题到底该怎么办?”
何世昌也明白吴墨工话里的意思,他只是在旁敲侧击地问何家对他下一步有什么安排?现在,自身都难保呢,哪有工夫再去顾及别人啊?
“唉,老伙计啊,老爷子对我说的最后的一句话是,要夹起尾巴做人!看来我们这些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要低调一点了,积蓄力量也不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嘛!”
吴墨工在心里把何世昌好一顿骂,都到这种时候了,还在用这种话来糊弄人。等你何家东山再起了我早就被老陆家给整死了。问题是,你们何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还有这个实力吗?
放下了电话,吴墨工是一宿没睡,平日里宽大舒适的席梦思床,今天却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想来想去终于给他想出了一个主意来,那就是找陆远航好好地谈一谈,以调查组给中央写的调查报告里写得对陆远航有利为条件,让陆远航不要再追究他的责任了,并通过他,让陆家放他一马!他可是知道陆家的厉害,且不说那个成精的老爷子,就是单凭陆家的三兄弟吧,想要收拾他也是轻而易举的。
吴墨工这个算盘打得可是够精明了,可是他没想到,陆远航就是不理他这个茬。不仅拒绝了他的要求,而且还通过陈音浩明确地告诉他,犯了错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意味着老陆家收拾他是必然的了。
吴墨工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呢,那天跟着他向陆远航发难的那个小组长敲门走了进来。看了看往日非常注重仪表形象的吴书记这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几岁似的,背也弯了,眼也眍?了,平日里精心染过的头发此时也露出了丝丝白发。
“吴书记,吃饭的时间到了!”
吴墨工迅速地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在镜子前仔细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整了整自己的衣装,又仔细地照了照,发现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了,这才跟着那个小组长向餐厅走去。
往日里满满当当的两大桌子人,今天只剩下了一桌人,看了看中组部派来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就只有他们中纪委的人还在。不用问吴墨工也就知道了,这是陆远航请中组部的人去吃饭了。
那个小组长这时义愤填膺地说道:“吴书记,中组部的那帮人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