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四人内心尤为震撼，甚至对顾亦都多了一丝恐惧。

这位公子莫非是仙人吧！

她们之前在山上没见过顾亦出手，但此刻总算是明白，为何焚天门里的人全消失不见了。

一座大山都能被仙人公子一剑砍得稀碎，何况是人。

顾亦几人走了许久后，人群中才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好啊！”

“焚天门作恶多端，今日终于遭了报应！”

“这是神仙，神仙呐！”

众人纷纷叫好。

除了欢呼声，其中更多的是痛苦声。

不少百姓抹着眼泪，跪倒在地，口中不断念着自家孩子的名字，身躯颤抖。

他们家中的孩子，女儿或是子侄，都早已惨死在了那座山上。

如今大仇终以得报，人生虽还有恨，但却无憾矣。

陈欢也激动得满脸通红，紧握着双拳。

“剑术！剑术！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武道啊！”

随即他回过神来，没见着顾亦一行人的身影，急匆匆的剥开人群追了出去。

“许大侠！神仙！我要练武，我要学剑！”

人群里，那些榕安城里的帮派中人默默吞了口唾沫，相互对视了几眼，分别悄无声息的从人群里散了出去。

他娘的，太可怕了，跑路，必须跑路，这榕安城待不了了。

也有怀有其他心思自诩枭雄的人在思考，如今焚天门没了，自己何尝不可另起一峰？

无论如何，这一天之后，这个南边小城的天，要变了。

回到了许见山所租住的屋子，安排了四位女子进了屋子，顾亦和许见山来到小院坐下。

“怎么，看你这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倒了碗酒，顾亦把酒碗推向许见山。

方才顾亦那一剑带给许见山的震撼虽然也大，但之前他也是见过了那堪称仙法的漫天烈焰，消化了一下之后便也都接受了。

顾先生不就是仙人吗？

真正让他沉默的，还是他去后山看见的那番景象。

端起酒碗，许见山罕见的没有痛饮，而是轻轻抿了一口。

“顾先生，你说当真是有天真的坏人吗？”

顾亦喝了口酒，抬了抬眼皮。

“心乱了？”

“嗯。”许见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苦笑一声：“我见过不少坏人，我原以为这世间坏人虽多，但大多数还是有着人性的，可”

许见山说着，却说不下去了。

那片后山里，仅仅是外围就有成堆成堆的白骨，没有掩埋，就这么随意的抛弃在山间林子中。

山林里有许多野兽，不少都是不属于南方的物种，似是被有意圈养起来的。

它们嘴上叼着各种残肢断臂，有的獠牙上还挂着人的面皮，它们就在山林里啃食着那些尸骨，甚至有的专挑新鲜的啃食。

那些早早被丢弃进来的，躺在某个泥堆里，挂在某个树枝上发烂发臭的尸体，它们都不屑于去啃食。

或许对它们来说，每天都有新鲜的肉食吃，何必去吃那些早已经烂掉的不好吃的肉？

如此泯灭人性的行径，许见山想不通，看不透。

世间当真有如此天生的恶人吗？

不以同类为同类，而以之为发泄甚至玩乐的工具。

世道若皆如此，那芸芸众生，又何必来此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