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士开发出凄厉的惨叫。
“你们在做什么!长广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寒冬腊月被泼上一盆冷水,几乎可以要人性命,寒风开始渗入皮肤,开始刮骨,原本就在不断流失的体温加速失衡,没过多久,和士开的嘴唇就变得紫红,他发出啊啊之声,想说话比刚才吃力了无数倍。
他更不敢挣脱了,那样只是平白消耗体力,死得更快。
即便没死,可若是倒霉些,下体因此冻坏,那就和阉奴差不多,价值大大失去了!
所以他接下来的话几近哀求:“各位,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放过我吧……至少要告诉我,我跟你们有什么冤仇,我才好说话啊!”
一只手伸过来,捏开和士开的嘴,冷水毫不留情地向里冲锋,一路深入到和士开的食道。
和士开的腹部逐渐肿胀,他忽然剧烈咕嘟起来,那人知道他饮饱了,手便松开,留下一脸颓丧无神之色的和士开。
接着他的大手放在和士开的腹部上,和士开被恐惧缠绕到窒息,轻声说:“不要……我说!”
然而晚了,那只手只是微微用力,和士开腹中的水就被摁得四处乱窜,挤压和士开的胃;和士开马上就要呕出来,可他被绑着,弯不下腰,能呕出来的水液不多,巨大的难受的憋屈感在生理和心理上同时弥漫。
和士开已经绝望了,他开始怀疑这是否只是一场噩梦,自己还未醒来。
“说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和士开瑟瑟发抖,他的意识已经被冷风摧残得像是残烛,忽明忽灭,再不得到照顾,他怕是真要死去。
周枭他们其实也是蛮佩服的,这个叫和士开的人虽然看上去软弱,但居然被泼了水后还能嘴硬,直到上了水刑他才失神说漏了嘴。
这种人内里往往有一条极为坚固的本色,通常也有着极大的野心,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顺杆往上爬。
和士开想,换寻常人来,也差不多已经死了。
既然他死过一次,那自己为长广王也算是尽忠了,总不能真死了吧?
活着还有机会,死了就什么都得不到,眼前这群人不是不敢杀他的啊。
“让我休息会儿。”
闻言,对方没再折磨他,和士开低垂着头,做好心理建设,随后恶狠狠地抬头。
“我睡了胡王妃。”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骄傲、自信,这是他的魅力,也是他的长处,哪怕因此招祸。
像是怕对方听不到一般,他大吼着:“我睡了胡王妃!长广王的胡王妃!胡宁儿!你们满意了吗?!满意了吗!”
愤怒是对抗恐惧的利刃,这为和士开带来了些许力量,他此刻正得发邪,大义凛然得像是谏臣。
不听他说的话,光看这场面,鬼魅都要为之退却。
“继续。”
和士开一愣:“继续什么?这还不够吗?!”
“日期、时辰,在哪儿,怎么睡的……都说清楚。”
和士开的身后燃起火烛,他还想狡辩,腹部又被人狠狠一按,这回呕出大量的水和胃酸。
和士开不敢再隐瞒,将细节娓娓道来,还抖搂了其他事,最后右手被人松开,沾染了些许墨汁按在纸上,和士开闭眼,心中悲叹。
他无数次想卷入齐国政坛的斗争之中,但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方式。
他转念一想,会是谁这样对他?肯定不是长广王,他可爱死自己了。
也不会是至尊,至尊会直接杀他,不会如此作弄。
难道是常山王?也不会,这种事情爆出去,和士开自己固然难逃一死,可高氏也会面上无光,以常山王的为人,连旁支都会维护,更何况还是他的亲弟弟、娄后嫡子出这种事。
其他人,其他人……
和士开忽然想起一个不可能的人选。
他嘴唇蠕动,想出口试探,但又很快止住,此时他还没脱险,如果贸然说话,没准会被灭口。
自己根本没有证据,反倒被捏住了把柄,还是等安全了,再去试探吧。
“很好,你很上道。”
周枭看完了内容,凭着这份供述,找出证据很难,但伪造相关的证据并不难,要是有太子的力量在背后发难,长广王也隐瞒不了。
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只要至尊觉得是,那它就可以是。
“那可以放了我吧?”
和士开声音沙哑:“今晚的事,我绝不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就挨了重重一击,顿时晕厥过去。
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