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烟设身处地的想,如果自己是柳如云,又该怎么做?
本身被家里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学的又是最没用的艺术,连养活自己的本事都没有。
如果家里一直安好,那自然是顺风顺水,一切都是顺顺利利。
既能嫁个好归宿,也能一直得到父母的宠爱,生个可爱的孩子,一辈子都是顺顺当当的。
可是家里如果出事情,那就是天塌地陷的灾难。
再天真的孩子,都会一夜长大,更何况,已经不是孩子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抓住手头能抓住的一切,确保自己不会被人落井下石。
因此,前段时间,柳如云一直死死的抓着陆子舰,对自己炫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不这么做,如何让自己安心?
可惜,命运无常。
磨难不停。
失去财产都是小事儿,脑子里的肿瘤,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安全不安全,什么未来不未来,什么自由不自由,都已经不重要了。
索性,丢开一切,活个真实吧!
心死,和身死。
此时已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时烟想通这一切,心底却是更难受了。
为柳如云,也为自己。
此时的柳如云,正如时烟想的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了自己在国外曾经的住处。
这是一个不大的公寓。
因为地段好,而且是富人区,所以还算是安静和平安,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过来打搅。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就那么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她已经找过这边的医生看过了病例,医生告诉她的答案,比国内的医生,还有残酷还要冷漠。
“柳小姐,你的病情很不容乐观。你脑子里的这个肿瘤位置特别的不好,就算是动手术,后遗症也会很多,而且并发症也会有很多。比如说失明失忆,甚至是成为植物人。但是如果不手术的话,按照肿瘤生长的速度,恐怕用不了三个月,就会破裂,到那个时候,就是上帝来了,都无法挽救!如果你早点发现病情,或者说是半年前发现,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现在挽救的机会已经不是很大了!”
“我们这边的诊所已经不具备做这种手术的条件了,建议你去东大国看看,那边的技术比我们现在的技术要高一个台阶。如果那边的医生都说没有希望的话,那么可能真的没什么希望了。上帝保佑你!”
柳如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医院。
她只记得那天的风挺冷的。
柳如云抱着胳膊,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他们一定会疯了似的救治自己的。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他们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的。
可是,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他们因为犯法,而被处决了。
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孤孤零零。
她甚至都不敢去做手术。
因为国外其实很黑的。
如果她死在了手术台上,多的是财狼虎豹来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是回国,她也不想回去了。
回去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让人为难?
她的离开,让所有人松口气,让陆家不必背负骂名,说不定,陆家看在自己懂事的份上,给自己好好收尸,不至于让自己落得个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
死到临头,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活的真失败啊!
比起身死,心死也挺好了。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
有人用英语问:“请问柳女士在家吗?”
“谁?”柳如云警惕的问道。
她今天没有叫任何人过来,既没有叫保洁也没有叫钟点工,这个时间,会是谁?
突然,她听到了门锁被转动的声音。
柳如云吓坏了!
她几乎是本能的,将所有能推动的家具,都推了过去,死死的抵住了房门。
门锁转动的更快了。
似乎是笃定柳如云只有一个人在家,马上就要进来做点坏事儿。
柳如云大叫着:“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