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通派出所随意立在一条短短的街道上,外墙的右侧墙缝那儿插着一面鲜艳的国旗,院门门头正当中用白色油漆在红纸上写着“为人民服务”。
院门里侧设有一个传达室,兼做岗哨,有专人轮换着持枪看守大门,一派肃穆庄严。
再往里走,就能看到派出所的主体建筑,两间青砖瓦房。在院门传达室与这两间青砖瓦房之间,四面用高高的石砌围墙圈起了一个大院子。
泥土夯实而成的院子地面上,停着有且仅有的一辆边三轮,被人仔仔细细地拿油布从头到脚盖了个严严实实,就怕被雨水锈蚀了,或者被什么不知名的动物啃噬了某些细小但关键的零部件。
跨入左边那间青砖瓦房,穿过一个长条形的走廊,就是审讯室,墙上刷的标语仍然是55年毛主席提出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走廊的尽头,挨着审讯室后门不远处,就是一个简易的旱厕,为防止屎尿积多了味道大,就把粪坑开到了围墙外面,还特别欢迎附近的农民时不时来挑粪拿去浇地种菜。
右边的那间青砖瓦房,此时挤满了人。
来来来,亲爱的读者朋友,咱们一起来认识一下1983年年末,这群穿着72式为主,74式、78式逐步调整的治安民警警服的翠山通派出所的中流砥柱们。
(注:按农历、节气种田耕地的山区居民都习惯这么称呼,实际是阳历的1984年1月底左右,只是还没到过农历新年的时候。)
派出所所长:钱近
关鹤亭关警官,偏文
费心费警官,偏武
户籍民警:钱翠花(男)
内勤:邵小娥(女)
外勤一队:一队队长周快晴,对关警官汇报工作,其余成员是:秦玉昭,刘子蓉,刘子卿,汪苍福;
外勤二队:二队队长郭毓秀,对费警官汇报工作,其余成员是:谢明宏,李忠华,李忠心,詹兴华。
门前岗哨轮班看守大门的人,也由一队二队的人自行安排,按值班表轮换着来。
此时值班看守的民警是詹兴华,只见他头上戴着藏蓝色大檐帽,镶着红牙线黑丝带帽墙,帽子正当中钉着一颗红底金色的小型国徽。身上穿着藏蓝色冬季警用棉服,上衣衣领上扣着平绒材质的红色领章,领章的图案是金色浮雕盾牌,盾牌中间为一大四小五颗五角星。下装也是藏蓝色的棉裤。
脚上蹬一双黄色胶底的黑色布面厚棉鞋,此时已经湿漉漉,又热气腾腾地在往外“冒烟”。
只因他刚从秦玉昭手上接过岗哨用枪,将将开始值班。
“哎呀!好无聊啊!还有没有剿匪的活儿啊!”大声哀嚎的是唯一一个穿着飞行夹克的郭毓秀,就这还是一队队长呢。果不其然,钱所跟熊掌一般无二、满是老茧的蒲扇手,一秒没耽搁,啪叽就拍到了郭队的后脑勺上:
“别嚎了!五天前让你们去的那个桦树庄呢?那件事了结清楚了吗?报告写了吗?”
“写报告?钱所,你问错人了吧?那不是扑棱蛾子的活儿吗?”郭队非常流畅地抬手抱住头,防止钱所的手再拍上来,然后才放下翘在桌子上的大长腿,站起来转身面对着钱所,一边揉脑袋一边反问。
“邵小娥邵小娥,我叫邵小娥!你才扑棱蛾子呢!再喊我扑棱蛾子,我就不帮你整理报告了嗷!”前面办公桌上的邵小娥,闻言立马转身冲郭队一顿威胁,一点没想着说当着所长的面儿,对郭队说话应该收着点儿脾气。
由此可见,郭毓秀这帮不得已落到这儿的民警,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本土派出所的人和环境里去了,所有人都不分你我,也没搞什么本地的排斥外来的那一套。
好嘛,郭队长这“惹事”本事见长啊!一会儿功夫,就把所长和内勤招惹了个遍啊。詹兴华身子纹丝未动,耳朵竖起来老高,拿耳朵当个雷达使,听了个明明白白。
“诶,桦树庄?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叫,叫,等会儿,我查查户籍,......桦树庄,不对,蔡家庄......哦蔡曼婷,蔡曼婷她雪夜逃跑啦,是吗?那现在找到了吗?”顶着钱翠花这样一个秀气的一听就以为是女孩子名字的,是一个拥有五大三粗体格子,嗓门还格外粗犷的男民警。
钱翠花跟钱近钱所长一样都是钱各大塆出来的人,一直以来负责的都是户籍档案这些事情。
“找到了吗?你应该问还活着吗?大冬天的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啊,晚上啊,穿的还是单鞋和薄夹袄啊,既没吃的也没喝的,就是啃雪也只能撑一天吧!”刚从岗哨下来的秦玉昭,立马接话过来,半是夸张半是写实地描述道。
“啊!那......”钱翠花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