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知道帮子舀子的秘密。”
叶若兮:“那也不能现在动手啊。”
华龙飞:“花子子要饭赶炊烟。街上烟囱冒烟儿最忙,炊烟散尽就各奔东西了。”
叶若兮:“那就先回家。吃饭之后再过来。”
小西海和什刹海北海只有一条细小的水路,这条水路也已经堵塞,长成了一片芦苇丛生的荒地。两个人走过荒地,古柳亭已经淹没在萧瑟的芦苇里。
叶若兮渐渐放慢脚步:“三儿,找到你的花子兄弟,是不就要走了?”
华龙飞回头看一眼叶若兮,她竟然哭了。
“姐,我早晚得离开你。就算找不到他们我也得找个地方学大夫,不管学得怎样,最后我还要回关外宽城。”
叶若兮:“我记事起,我就跟着父母不断换地方。住得最久的地方就是哈尔滨,宽城也住过。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北京,实在太闷。只有你来这些日子,我最快乐,快乐得忘掉了一切,甚至不再想念妈妈。你学大夫,能带上我么?”
华龙飞摇摇头:“回春堂不肯教我真本事。在北京城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道到哪里找师傅。我现在都养不起你……”
叶若兮破涕为笑:“呵呵,我不用你养。我母亲给我留的遗产,足够你开一家药铺的。”
华龙飞:“啊?让女人拿钱养自己?那我成吃软饭得啦?太丢人,我不干。”
叶若兮:“那你就心甘情愿当要饭花子?”
华龙飞:“他奶奶的,野郎中把我撇了那几天我还真这么想过。后来我被一群花子差点没打死,他俩说是野郎中救了我。那以后我就不想当花子,还得学大夫。”
叶若兮:“华兴堂在关外很有名,你为什么不回去跟自己家人学?”
华龙飞:“他们既然把我送出来,我就得学一点自己的本事。否则死也不回去!”
叶若兮:“我就喜欢你这种倔脾气!”
黄昏过后,暮色四合,西小海古柳亭的京胡声渐渐杳然。
一个消瘦的身影,拿着胡琴走出古柳亭,走上蒹葭苍苍的小路。
他正在盘算着用兜儿里的十几个铜板买点什么安慰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忽然小腿一阵剧痛,令他坐到了潮湿的小路上。
一个少年的身影从芦苇丛中晃了出来。
奶奶的,真是冤家路窄!
人不大,却一手攥着一只黑黢黢的铁药锤子。
大栅栏儿的花子怎么都不见了?他们的花子房在哪?不说实话,脑袋上就是一锤!
威名赫赫的八旗子弟,沦落到今天实在太窝囊废!
那么大个人,被一个孩子打得跪地求饶,问什么说什么。
八月十六,蓝杆子大会,要惩戒两个不守规矩的小花子。地点,京西北马甸关帝庙……
一切问明白,那孩子也不管拉京胡的死活,钻进芦苇丛没影儿了。
回到叶尔诺夫家,华子也没吃晚饭,直接进厨房后面自己的小房间躺了下去。
八月十六,还有三天。
叶若兮不知在自己房里干什么,院子里没有他的身影。
他不知道京西北在哪个方向,更找不到马甸关帝庙。所以明天一早就得走。
他不想让叶若兮知道,更不能带着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决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去花子房冒险。
虽然一直挨叶若兮的揍,可是现在他愿意挨这女孩的揍。他自问打败她绝对毫不费力,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心甘情愿挨打。他已经想不起家里的江翩儿,可是这个二毛子女孩他绝对一辈子忘不了。
他不懂爱情是什么玩意儿。可是他实在不愿意离开这个二毛子女孩儿,在她跟前他会忘掉所有烦恼。要饭的时候总觉得天太长,在她跟前总觉得时光太短……
他熬到半夜睡不着觉,悄悄爬起来把那对药锤子仔仔细细用布包起来,背在身上。然后揣起竹板儿,悄悄出门离开了那座四合院儿……
日观太阳,夜看北斗。乌烟瘴气的北京城,连北斗星也看不清楚。
马甸位于德胜门外土城南侧。明、清时期是关外到京城贩马的集散地,故名马店。由于地势低洼,每年积水如甸,后逐渐被称为马甸。有马店一二十家,马甸西村和马甸南村。其他都是是一些荒地、臭水沟和臭水塘。
华龙飞抬头看星星,低头找到路,出了皇城根儿,一路向自己心想的西北方向。下半夜走累了才找个破门楼眯了一会儿……
太阳出来打听行人,他不免暗自后悔。原来马甸这么有名,上点年纪的人只要鞠躬作揖叫一声好听的,都能详细的告诉他。
不过他一路走来,高门楼越来越少,人的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