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吃茶点。
严老夫人一听,手里茶盏都摔碎了,一个劲地哭。她哭当初死在流放路上的长女,哭得半条帕子都湿透了。一边哭,一边却又庆幸地对三女儿说:“还好……还好你当时和贺家三郎和离了。”严老夫人想了想,又抹着泪道:“娘不催你成亲……成亲太凶险了。娘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严三小姐扶额失笑。比严家哭得更厉害的也有。比如宋家和张府。宋平在京中的家人哭着给地下的恩人烧香上贡,说至少可以正大光明地给恩公烧纸了。张府内,张太傅激动得差点背过气去。当年皇上非要错信奸佞,将裴氏忠良赶上绝路。他眼睁睁地看着子信那孩子带着枷锁镣铐,满身冤屈地一步步地走出长安城。如今想来,无异于剜心刮骨。“世事弄人,世事弄人啊。”张太傅连叹几句后,直接晕倒了。把张府上下吓得够呛……京城各府中,最平静的是恭亲王府和黑山府。恭亲王府由于完全与外界隔离,消息一时传不进去,只知道大理寺昨晚去贺府搜刺客了,其余的什么也没听说。黑山府则是对一切早有预料,并无意外。黑山府内没人哭唧唧的,大家正烤鸽子吃呢。昨天晚上抓了好几只鸽子,拔毛过水,腌制一下,烤起来那叫一个香~可惜鸽子肉少,几只鸽子烤烤,也就只能当一盘菜,远不够填饱肚子的量。苏知知:“你们从哪抓来的鸽子呀?”伍瑛娘:“贺府附近随手抓的。”“唉,贺庭方肯定动不动就跟人传信,把鸽子都累瘦了,你看看这鸽子肉才这么点。”老徐啧啧啧地嫌弃,一口就啃了小半只鸽子。薛澈观察着郝仁的神色。他以为郝仁会泪满衣襟,叹息掩涕,但是郝仁也在吃鸽子,甚至还评价:“这鸽子肉虽少,但大家手艺好,烤出来味道香。”郝仁比自已预料的还要镇静。裴家平反,洗刷了莫须有的罪名。但这还不够,他还不能以裴凌云的身份出现。他计划的路没有走完,而且随时可能有意料之外的情况。阿宝今日也吃的很好,吃得很饱。吃完之后,郝仁将信绑在阿宝的腿上:“辛苦阿宝了。你送信我最放心。”老徐剔牙:“那可不是,鸽子能被捉住,我们阿宝可没人能捉。”阿宝仰头,嘴里叫了两声:咕——咕——展开双翅,乘风直上,在苏知知头顶上绕了两圈,便头也不回地向南而去。世间所有事情其实都是一张交织在一起的网。阿宝腾空而起的时候,一匹骏马载着面如土色的驿卒冲进京城。骏马飞驰过朱雀大道,惊散街上的人群。大瑜有律,城中规定无故跑马者当受笞刑,连王公贵族也不例外。胆敢在城中策马飞奔,一定是出了急事。驿卒在宫门前下马,仓惶地将怀中的急件递上。“军情急报!”“铁勒汗国犯北境,越阴山,破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