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达什挥了挥手,背对着众人,“我自有判断。”
“大王!”
“你们下去吧。”他不愿再多说。
这时有人急匆匆来禀报,“大王,巴虎将军的舅舅染上瘟疫,已经病死了,现下已经有两百余人被传染,除他之外,还死了七人。”
此话一出,几个部族首领更加悲愤。
“大王,这疫病来势汹汹,会夺人性命啊,我们不能接受大王身边有这么大一个隐患!”
恪达什无视他们的话,冷静地吩咐:“去把格萨叫来。”
几个老头吹胡子瞪眼,可到底没有办法。
只好退下。
格萨很快过来,恪达什神情严肃问他:
“到底怎么回事?”
格萨愁容满面,俨然是累了一夜。
“这疫病早先在中原传播,感染数万人,因病死亡的更是不计其数,稍微体质差一点的人感染上这病就很难扛过去,不过可怕的是,这病直到现在都无药可救,只能预防,不能根治。”
恪达什“噌”地站起来。
“那她呢?”
格萨知道他问的是黎兰。
“不好说,她的症状与那疫病差不多,不好分辨,依我看,大王这次就听他们一言,把她先送走一段时间,等她病好之后再接回来,这疫病传染得很厉害,别说同吃同住,便是正常交谈都有可能染上。”
恪达什剑眉蹙起,阔步出门,“你带我出去看看。”
格萨拦他,“外边疫病传得这么凶,大王还是别去看了。”
可恪达什执意出去,他是整个草原的统领,合该去关心所有部族百姓。
马儿深入一片营帐中,恪达什和格萨先后翻身下马。
刺耳的婴孩啼哭声钻入耳中,一个年轻的妇人正抱着孩子痛哭。
“她家男人叫布桑,孩子刚刚满月,男人就染上疫病,当天夜里就没了,她家本就艰难,现在家里没了顶梁柱,她自己拉扯着孩子也不知能不能活。”
恪达什看着那妇人的愁容,心情也沉重许多。
“给她些补助,把她安置好。”
格萨:“我已经派人给她送了些吃的过去,再往前是苏和老将军家,苏和老将军退下来后,一直精神矍铄,可到底岁数大了,也没撑过这场病。”
这时,有底下人来报。
“大王,巴虎将军断臂之后身体一直恢复不好,竟也染上了疫病,此刻奄奄一息,恐怕是不行了。”
“什么?”恪达什眸光一冷。
“大王快去看看吧。”
恪达什急忙抬脚,格萨却伸出手臂将他拦住,语速极快。
“我知道你和巴虎兄弟感情很深,可这疫病不是小事,大王若真着急,不妨尽快寻法子救人,巴虎还能有一线生机。”
当初宝沁将黎兰掳走,害她险些被歹人侮辱,后来人虽救了回来,可恪达什睚眦必报,自然不能再留宝沁这个作恶多端的女人。
是巴虎拼死护住她,不惜断了一条手臂也要保全宝沁。
若没有这桩事,凭巴虎的庞大身躯,怎么可能染上小小的疫病的就不行了。
“去,用最好的药,务必要把巴虎治好。”恪达什翻身上马,声音颓然。
他权势滔天,可面对这疫病,却是深深的无力感。
回到大帐,他坐立难安。
若寻不到治疗疫病的法子,这草原上,每一刻都在有人死亡。
今日是他人,明日就有可能轮到亲近的人。
目光落在榻上的小女人身上,她小脸烧得通红,就连呼吸都铺洒着滚烫的热气。
格萨的话回荡在脑海中。
他俯身,将她唤醒。
黎兰烧得迷迷糊糊,再睁眼,是男人那张立体深邃的脸。
身上的棉被被他掀开。
顿时,刺骨的凉意袭来。
她本就发着高热,顿时冻得打了个寒颤。
“你做什么?”她愤怒地将被子重新裹身上。
恪达什却直接上手将整个被子掀开。
“你跟中原人接触了是不是?”他沉声问她。
黎兰浑身寒冷,忍不住弹坐起来发怒。
“你又发什么疯?我整日跟你在一起,何时能跟中原人接触?”
恪达什不信,“那为何你会感染上中原的疫病?就因为你,整个草原不知死了多少人。”
黎兰愣了一瞬,随后怒火中烧,“我是怎么病的难道你不清楚?草原人染病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