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的小吏突然双眼一翻,瘫倒在地抽搐起来。
“这是怎么了?”
“突发癫痫,快堵住他的嘴,莫要咬伤舌头!”
瞬间,府衙大堂乱成一团,像集市一样嘈杂。
梁远偏着脑袋低声嘀咕:“这临淄府的官员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我们河内那边的人就算被逼到生死边缘,也不过是吓得尿裤子罢了。”
朱文却不以为然地摇头说道:“这只是他们借机寻找对策对付我们的伪装。”
梁远皱眉:“对付我们?临淄军队全都缴械了,军械库也被封存了,难道指望那些胆战心惊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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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轻蔑一笑,“吓破胆?你确定?”
李恒轻轻咳嗽一声,“噤声!”
他看着渐渐平息的场面说:“本使者并非无情之人,三日内如实申报财产者,均可免受告缗令影响。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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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大喝一句让临淄府官员们神色骤紧,“杀无赦!”
歹徒!
杀星!
丧失人性的大秦爪牙!
在这一刻,在场的所有官员顿时忆起李恒自担任三川郡巡使起便传扬开来的绰号。
官员们开始默默权衡要不要按照李恒的要求公开个人财产。然而,一旦报告并补缴税款后,家族财产就将缩水至不足原先的一半!
可要是拒绝申报,这个疯子操刀相向时,却向来六亲不认。
进退维谷,任人宰割!
要不索性……
他们抬头对视,从对方眼中发现相似的想法。
但问题是郡兵已经全部缴械,并且即便是没有的话,那些负责收城门税、油滑无比的老兵们如何能与从关中过来的精锐士兵匹敌?
而派谁做这个冒险的任务?
最好让人先尝试,我们仅需要在旁摇旗喊口号就可以了!
就是那个——田氏一族吧!
所有官员再次齐刷刷想到这些平时让他们又爱又恨的地方豪门。
因豪门的压力,他们只能违背法律装瞎,眼睁睁看着这些豪门肆意侵犯规则,豪门则尽情享受收益,他们不过沾得一点残渣,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由此告缗令一下,最先进制裁名单的是田姓为首的各大世族。
得出这一判断,官僚们顿感如释重负,直盯着李恒不再害怕。
数百年来错综复杂的田氏宗族网络不是王贲当年以灭齐之势能彻底清理干净的。
如今一个小廷尉副职竟想办到,简直是梦呓一般。
接着官员心中还冒出了另一个念头。
许多人认为李恒清查资产只是一个幌子,实质不过是借此捞取地方上的金钱利益而已。他们听闻自从二世即位以后连番发动战争,国库里肯定已经空空如也了。
所以李恒身为巡使可能是来榨取资源!
如果这样的话,岂不能利用此机会再一次剥削黔首们的财产充数吗?
好,那就让田氏带头捐献一笔钱出来,三七分即可!
李恒沉静地凝视着临淄府的官员一言不发。
内心已把眼前很多人判定了死刑,只是尸体尚还未下葬。
这十年工夫,曾经随王贲灭掉齐国留下驻守这里的秦朝官员堕落如此迅速超乎他的想象!
若非这些人仍穿着秦官服饰,说着夹带关中方言的话语,他几乎要觉得自己身处故齐之地。
不由自主忆起离开长安前夕,皇长子扶苏对他说过
几个人的面容上,不约而同浮现了欢喜的笑容。赵齐不必多言,对林无痕而言,不多办理几个大案要案,又怎么能够累积功劳!
顾风待他们相继离开后,望向身旁仍然伫立的监察官说道:“留下二十名士兵,负责审问县令和监察御史,并照管那几封密函。其余人员跟我出发,带着步兵前往刘县!”
……
咸阳城西郊,郑邮亭检查点。
西郊粮仓通往道路两旁,满眼尽是赶着马车、牛车的农人,车厢里堆满了刚刚收成并晒干的金灿灿小麦颗粒,沉重到仿佛随时会压断车轴。
不过这些农民并非前来缴纳租税,而是趁此机会以较高粮价将收获卖予官府。
“哼,凭什么我这麦子颗粒饱满,还不能被评为‘优等’?”一位头戴简帽,皮肤黝黑的长者高声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