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出了一口气,未免依旧悬着心。
秦槐立场未明,一切还都是未知数。
姜杏要了两碗酸酸辣辣的凉粉,准备给两人都败败火。
贺咫试了一小口,貌似并没有反胃的感觉,于是敞开又吃了一大口。
滑溜溜,凉丝丝,又酸又辣,一下子勾起了他的食欲。
他风卷残云吃了一大碗,又找老板娘要了一碗。
姜杏看着他又恢复到以前大口吃饭的痛快模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一胎,大抵是个儿子。”
她笑眯眯地说。
“如何见得?”贺咫看她一眼,接过老板娘递上来的凉粉,又大口吃了起来。
“酸儿辣女,刚才你那碗里放了半碗醋。”姜杏皱了皱鼻子,“我闻着都酸,感觉像掉进了醋缸里。”
“还有一大勺辣椒油呢,你怎么不提?”
贺咫好像故意跟她作对,又加了一大勺辣椒油,美滋滋吃上一大口,满足地叹口气,“能大口吃饭的感觉,真爽。另外,我喜欢女儿,粉嘟嘟,软糯糯的女儿。最好长得像你一样。”
幼时的姜杏日子一定过得很苦,贺咫想要弥补。
如果不能补在她身上,补在女儿身上,也算一种安慰。
害喜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渡过了。
贺咫有点小骄傲。
以后孩子生下来,问起在母亲肚子里时父亲付出了哪些辛劳,他可以很骄傲地说,自己分担了害喜的症状。
足足十多天吃什么吐什么,差一点就饿死了。
而不是窘迫地搓手,因为自己的付出全都在秘隐之处,根本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风卷残云吃了两碗凉粉,等着姜杏小口小口十分秀气又端庄地吃完。
于他来说,这幅画面十分美好,根本不舍得催促。
两人从食肆出来时,夜色渐渐浓稠起来,消夏良夜刚刚开始。
两人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城门口。
城门亥时才会关闭,此时城门口聚集了数个摊位,有卖小吃的,也有卖手工物件的,还有测字算命的……
总之,热闹非凡。
两人慢悠悠一路走过去,在最边上的一个摊位前驻足。
摊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鬓边别着一朵粉色的喇叭花,正给几个叽叽喳喳的姑娘解梦。
“小姑娘,你这梦乃吉祥之兆,预示着红鸾星动,良人要来了。”
“孟婆婆,他从何方来,几时来,您能给个准信嘛?”
在旁人的嬉笑声中,解梦的姑娘一脸兴奋,红着脸追问。
“你的良人自东南方而来,骑一匹白马,俊秀风流,仪态翩翩。”
几个姑娘一听,纷纷哇的一声惊呼起来。
“该我了,该我了。”
正主晕晕乎乎被人推开,另一个娇俏的姑娘坐到孟奶奶对面。
解梦不比算卦,双方有来有往,看起来非常有趣。
姜杏听得津津有味,便在一旁多停留了会儿。
等那几个姑娘心满意足地离开,姜杏才回过神来,刚准备拉着贺咫往回走,谁知他上前两步,坐到了孟奶奶对面。
“老婆子我只给娘子们测字解梦,从不给男子解梦。还请恕罪。”
贺咫起身,笑着把姜杏按坐下去。
孟奶奶抬头,笑着询问姜杏:“小娘子近日有没有做过一个完整的梦?”
姜杏想了想,俏声回道:“有的。”
“说来听听吧。”
想起那日的梦,姜杏不由捂嘴偷笑,只因太过离奇有趣,一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十分清楚。
“我梦到同母亲一起去赶集,结果走散了。我一个人走啊走,来到一处偏僻的树林。路过一处池塘,看到一条红色的锦鲤在清澈的水里游来游去。那锦鲤又大又胖,我站到水边细瞧,谁知它突然跃出水面,直接钻入我怀里。”
孟奶奶笑眼弯弯,“恭喜小娘子,这可是胎梦。”
姜杏目瞪口呆,“您怎么知道?”
“老婆子我与梦打了一辈子交道,靠解梦吃饭,你说我怎么知道?”
姜杏回身看一眼贺咫,捂着嘴小声嘀咕:“这可太神奇了。”
贺咫也觉得好奇,俯身道:“不瞒您,我娘子果真怀了身孕。您能看出是男是女吗?”
孟奶奶让姜杏站起身转了一圈。
月份尚浅,小腹尚未隆起,这娇俏灵秀的小娘子,一点孕相都没有。
孟奶奶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