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去年在沙河镇,你给过我半个窝头。”
白若雪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去年冬天,她确实在沙河镇的破庙里救过一群流浪儿。她解开药箱:“箭上没毒,但伤口发炎了,不处理会截肢。”
少年盯着她手里的药膏,突然红了眼眶:“俺们也是没办法……血鸦的人说,只要抢够一百两银子,就给俺妹妹治病。”
凌羽走过去时,正看见白若雪把少年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她的声音很轻,像哄孩子一样:“青石镇有医馆,能治好你妹妹。而且,我们的屯田需要人手,管吃管住,还能学手艺。”
苏瑶在一旁清点匪徒的行囊,突然举起个羊皮袋喊:“这里有张地图!好像是血鸦的总舵位置!”
柳依的信鸽恰在此时落在凌羽肩头,脚上的信管里卷着张字条:“共生草种子已运抵河西,明日开始播种。”
凌羽抬头望向东方,朝阳正从地平线爬上来,把鹰嘴崖染成金红色。远处的青石镇传来模糊的歌声,是柳依教镇民们唱的《归乡谣》,歌声里混着铜钟的余韵,像条温暖的河,漫过他脚下的土地。
裂穹刀的刀鞘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凌羽伸手按住刀柄,忽然明白师父那句话的真正含义。刀不是用来杀戮的,是用来劈开荒芜,让共生草能扎根;是用来守护,让流离失所的人能找到家园;是用来敲响铜钟,让歌声能代替枪声,在山河间长久地回荡。
“回去吧。”凌羽转身时,看见苏瑶正牵着两匹马过来,白若雪已经把少年扶上其中一匹。朝阳落在她们脸上,苏瑶的笑容里带着酒的醇香,白若雪的眼神里盛着药草的清芬,像极了他十七年来守护的、最珍贵的模样。
马蹄声踏过沾满露水的草地时,凌羽听见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他也在跟着哼那首《归乡谣》。歌声虽然生涩,却像颗种子,落在这片刚刚苏醒的土地上。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当裂穹刀再次归鞘时,铜钟会再次敲响。那时,共生草会铺满更远的戈壁,歌声会传到更辽阔的远方,而那些曾经的荒芜,终将长出炊烟;那些曾经的陌生,终将成为家人。
就像此刻,朝阳漫过青石镇的屋檐,柳依已经站在酒肆门口挥手,锅里的羊肉汤正冒着热气,等待着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