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便耽误到了亥时。
有余坊不是闹市,街上已经没了行人。 张贵悄悄回到自家门前,翻墙跳了进去。 在井边草草洗去身上的血水泥污,从院里晾衣服的皮绳上拉下两件单衣换上。 他大声咳嗽了两声,开口喊道: “娘有给我留的饭吗?” “咦,小贵回来了,我怎么没听见门响啊。” “他从小就爱拨门闩子自己回家,咱们不用去管,继续睡咱们的。 儿子,厨房灶上有给你留的蒸馍,还有白菜豆腐炖虾酱和冷的茶水,你去吃吧。” 张贵家的厨房同时还是倸央嫂制作鱼虾酱的小作坊,所以足足比寻常人家的厨房大了三两倍。 以前就有三个灶头。 现在生意大了,灶头更是变成了七个。 此时正中间的灶头底下压着小火,灶头上蒸着笼屉。 屉上冒着渺渺蒸汽,散发出诱人的面香。 张贵咽了口吐沫,打开蒸屉,二十几个硕大的白面馒头映入眼帘。 急不可耐的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喧喧腾腾满口喷香。 蒸屉旁还用蒸锅的锅盖盖着一盆白菜豆腐炖虾酱。 把剩下的半拉馒头在酱汁里一搅,用马勺郐着白菜豆腐一起送进嘴里,饿极了的心火终于压了下去。 要说倸央嫂卖臭虾酱这活看起来不多露脸,实际却不少挣钱。 要不然也不可能趁着张九江一家迁居,不借不磨直接买下了隔壁的大宅。 不过现在看来再继续攒钱是不可能了。 张贵的饭量比五、六个长工还耗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