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忘恩负义的……”
“不。?[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李东风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那一个字,像蕴含着千钧之力,硬生生截断了叶长征暴怒的咆哮,也压下了肖菊英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哀鸣。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叶长征那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
“不是我不认。是你们,早在六年前,在《中青报》第四版的右下角,用白纸黑字,登报声明,与我断绝一切关系!”
“断绝关系”四个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叶长征和肖菊英的心脏。
叶长征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那滔天的怒火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在脸上,只剩下一种僵硬的、难以置信的空白。
肖菊英则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双腿一软,若不是叶长征死死架着,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的嘴唇哆嗦着,发出无声的呜咽,眼泪大颗大颗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那份报纸,我还留着。”
李东风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可怕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在我被隔离审查,最需要家人支持、需要有人为我哪怕说一句公道话的时候,你们选择了彻底地抛弃,用一纸冰冷的声明,与我划清了界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肖菊英那张被痛苦扭曲的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复杂的情绪,是痛?是怜悯?还是彻底的决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层覆盖。
“至于养育之恩,” 李东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沉重如山的疲惫和穿透时空的悲凉,“我承认。这份恩情,我李东风记在心里。
所以,我今天在这里面对你们。但恩情是恩情,血缘是血缘。我感谢你们将我养大成人,但这改变不了一个根本的事实——”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去揭开那个尘封了二十多年、沾满了血与火的残酷真相。
那口气息在寂静的接待区里显得格外沉重。
“我,李东风,并非你们的亲生骨肉。我真正的母亲,是徐英姿。我的父亲,是李国兴。
二十二年前,在商都那家医院的妇产科病房里,1960年7月20日那个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夜晚,为了保护‘东风一号’项目的核心机密,为了保护当时负责项目安保工作的叶长征同志您和刚刚生产的妻子肖菊英同志不受敌特胁迫……”
李东风的声音像冰冷的铁流,一字一句,清晰地凿刻着那段被时光掩埋的惨烈过往。
他讲述了那个敌特分子在绝望中抱着叶家真正的婴儿跳下高楼的瞬间;讲述了生父李国兴为了保护昏迷的肖菊英而壮烈牺牲;
讲述了生母徐英姿在巨大悲痛中,为了国家利益,强忍着剜心之痛,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亲生儿子——李东风,秘密地放到了肖菊英的身边。
“所以,” 李东风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苍凉,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对如遭雷击、瞬间石化了的养父母。
“那个被敌特摔死的,才是你们真正的儿子。而我,李东风,只是在那场残酷的‘李代桃僵’中,被命运推到这个位置上的替代品。”
“轰隆——”
一声闷响。不是惊雷,是叶长征那高大健壮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灵魂骤然崩塌的重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坚硬的膝盖骨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
他佝偻着背,双手死死撑住地面,头深深地埋下去,宽阔的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
那声音里,是信仰被彻底碾碎的绝望,是二十多年父子深情被瞬间证伪的巨大荒谬感带来的灭顶之灾。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
肖菊英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眼神涣散空洞,失神地喃喃自语,身体像风中残柳般剧烈地摇晃着。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突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希冀,猛地扑向李东风,枯瘦的手指再次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卫东!我的儿子!我是我的亲生儿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他们逼你的对不对?是徐家!是徐英姿!她恨我们当年登报……她恨我们……所以她编出这种恶毒的谎话来抢走你!是不是?!你告诉我啊!”
她的声音尖锐凄厉,带着一种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