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低估了铁木真的决心和谋略。
当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铁木真的军队便如鬼魅般逼近。
马蹄声轻,却似隐隐的闷雷,在草原上滚动。
“冲!”
铁木真一声令下,乞颜部如潮水般涌向泰赤乌和蔑儿乞部联军的防线。
一时间,战马嘶鸣声,喊杀声震天。
泰赤乌与蔑儿乞联军起初凭借人数优势,试图抵挡铁木真的进攻,但在铁木真军队凌厉的攻势下,渐渐露出败象。
铁木真军队的战术配合默契,骑兵们往来穿插,不断冲击敌军防线。
但是就在这即将胜利的时刻,一支冷箭却是忽然冲着铁木真射来,箭镞贯穿了他的颈侧,滚烫的血涌进口鼻。
恍惚间,他看见少年时的自己蜷缩在泰赤乌人的囚笼里,塔里忽台举着牛角杯大笑:“狼崽子,喝下这口酒,我就让你死得痛快些。”
眼前的画面瞬间消失,铁木真的记忆回到了现实。
“铁木真!”
有人嘶吼着扑来,是者勒蔑。
铁木真睁开眼睛,面容狰狞,痛苦的声音说道:“我没事。”
“死不了。”
“让木华黎替我指挥,一定要消灭泰赤乌部和蔑儿乞人。”
说完之后,铁木真再次昏死了过去。
很快,泰赤乌部的防线彻底崩溃,塔里忽台被铁木真的军队活捉。
但是蔑儿乞部的首领脱黑脱阿却是再次逃跑。
对于铁木真来说,脱黑脱阿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次的从自己手中逃跑。
不久后,克烈部军队到来,铁木真已经苏醒,脖子上的伤口经过了简单包扎。
强忍着疼痛和虚弱,见到了王罕。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倒下,否则他辛苦打下的基业,一定会被王罕所吞并。
“铁木真,你受伤了。”
看着脖子上渗出鲜血的铁木真,王罕情绪激动的说道,表面上却是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
“是谁伤了你?我一定为你报仇,将此人扒皮抽筋。”
铁木真却是轻轻的一笑,装作没事的样子说道:“没事的,义父,一点小伤而已。”
“伤我的人,已经被我的士兵捉住了。”
“我允许他成为我的亲卫。”
那个叫只儿豁阿歹的年轻人,只是一个小部落的人,但箭术非常厉害。
在那种混乱的战场上,竟然一箭射中了铁木真的脖子,差点射死他。
铁木真并没有杀他,而是将其押送到了自己面前。
“杀了我。”只儿豁阿歹闭上眼。
铁木真却将一支箭矢插进他脚边的土地上,沙哑的声音说道:“草原的规矩,谁让你流血,你就该让他的血流成河。”
“但我的规矩是……”
他猛地掰断箭杆,沉声说道:“从今往后,你的箭只能为乞颜部的可汗而飞。”
只儿豁阿歹最终被铁木真的心胸气魄所折服,颤抖着捧起断箭,跪倒在了铁木真的面前。
从此,他有了新名字:哲别。
意为“箭镞”。
“铁木真,你真是一个大度的人。”王浩罕哈哈一笑,分不清到底是夸奖还是讽刺。
反正王罕若是被人射此重伤,肯定会将其千刀万剐。
两人很快掠过了这个话题,甚至铁木真都没有质问克烈部为何等到战争快结束了才抵达。
没意义。
但王罕的心思却放在了这些俘虏身上。
“铁木真,这一战,你的收获很大啊!”
瞧见王罕这副小眼睛乱转的模样,铁木真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玛德,简直就是一条喂不饱的恶狗。
以前铁木真实力弱小,不得不将战俘送给王罕,以求庇护。
可是这一次,铁木真不打算再退了。
软中带硬的语气说道:“义父,这些泰赤乌部的人,都曾经跟随我父亲出生入死~”
泰赤乌部本来就是乞颜部的一部人,当初也速该身死,这些人认为铁木真无法撑起乞颜部,所以才另立门户。
如今,铁木真只告诉了他们一句话。
“欢迎回家!”
泰赤乌部的牧民纷纷归降,已经重回乞颜部。
所以,铁木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