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小小的天井,种着些花草,打理得还算干净。
一个穿着素色暗花旗袍、挽着发髻的年轻女人正坐在廊下的小竹椅上,慢悠悠地剥着毛豆。
她身段窈窕,面容温婉,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离和精明。
杨心悦又是一愣:“婉仪?!”
剥毛豆的女人抬起头,看到杨心悦,脸上绽开一个温婉娴静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豆荚站起身:“心悦?真是稀客。快进来坐。”
她目光转向朱绿竹,带着熟稔的笑意,“绿竹动作挺快。”
“朱婉仪?”杨心悦看看温婉娴静的女主人,又看看旁边一身利落、带着硝烟气儿的朱绿竹,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婉仪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会和绿竹在一起?还住在这里?
朱绿竹关好院门,拍了拍手上的灰,大喇喇地说:“行了,别傻站着了。这儿现在是我姐的地盘,也是咱们临时的‘安全屋’。姐,人给你安全送到了,我得去趟三军联办处露个脸,把身份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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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杨心悦眨眨眼,“明面上,我可是堂堂三军联合办事处行动队的朱队长,刚调任陪都。懂?”
她又转向朱婉仪:“姐,交给你了。老规矩,有尾巴就放窗台上的花盆。”
“知道了,去吧。”朱婉仪温声道,语气里带着对妹妹的纵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朱绿竹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满腹疑问的杨心悦。
朱婉仪走过来,自然地挽住杨心悦的胳膊,将她往屋里带,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别担心,这里很安全。进屋喝杯茶,慢慢说。绿竹把你的事,大概都告诉我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包括……你那位‘何长官’的。”
杨心悦跟着朱婉仪走进收拾得干净雅致的堂屋,脑子还是嗡嗡的。
女师时的同学,一个成了军统行动队长,一个成了包租婆,竟然都是……自己人?还在这关键时刻,成了她和何蕴泽的援手?
她看着朱婉仪娴熟地泡茶,那温婉的侧脸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
这花圃路七号,这看似平常的小院,水面之下,到底藏着多深的漩涡?
朱婉仪将一杯温热的茶轻轻放在杨心悦面前,抬起眼,温婉的眸子里,此刻闪烁着一种洞悉世事的锐利光芒。
“好了,心悦,”她轻声说,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现在,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特别是那个张编辑,还有……楼下那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