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将计就计，改变了计划。”

心悦安静地等着他继续说。

他替她整理了一下颈间的围巾，温热的大手擦过她微凉的脸颊。

“消息是真，但不是间谍资料，而是一个重要的交易信息。”

他指腹碾过她耳后新烫的卷发，那里藏着枚极小的监听设备。

心悦这才想起，邹闻今天让她带了这个，一旦发生意外，他们会第一时间来救她。

何蕴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邹闻他们确实有在好好保护她。

“郑府七瓣菊、民生公司的三环扣，还有你手里的半块怀表这些都在指向同一场交易。”

心悦越听越迷茫，“什么交易？”

她想到过消息可能会泄露，也确认过了联络暗号，却没想到对方布网如此细密。

还有，何蕴泽怎么知道她有半块怀表？

诸多疑问有待解答，只听何蕴泽沉稳又低压地回答她：“还不确定，明面上是药品，但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军火。”

杨心悦认真看着何蕴泽的眼睛，他深褐色的瞳孔里是自己的样子。他到底是如何做到了解这么多消息还有时间关注自己的？

她真的很想从他睿智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心悦这样认真地凝望他，在何蕴泽的眼里却是另一种信号。

何蕴泽实在受不了她这不经意的撩拨，松开了手，从大衣内袋摸出半张烧剩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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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黑边缘隐约可见“寒鸦”二字：“这是今早警备司令部焚烧‘泄密文件’的残片，发报人用的是‘山雀’小组的加密频率。”

“山雀”是心悦刚入行的代号，但自从她离开重庆，这个代号就沉睡了，这次她回来才重新启用。除了何蕴泽，没有人知道她是“山雀”。

“所以，这份情报其实是你发的？”

那她猜的没错，何蕴泽才是“寒鸦”。那陆主编又是谁？还有怀表上的丝线又是怎么回事？

杨心悦思绪乱飞，何蕴泽却透过窗户往外看，他的人都在外面，只等着陈钢落网。

他刮了一下心悦的鼻子，“聪明。”

而后接着道：“藏经阁是陷阱，警备司令部的人正在抓走私的内鬼，那个陷阱是给他布的。”

何蕴泽笑意明显，心悦知道他这是准备要收网了。

她问出心中疑惑：“陈钢是那天在仁安药房的那个？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内鬼？”

何蕴泽点头，“嗯，他其实是日本间谍，那天在药房我才确认他的身份。他本名武藤钢。”

借此机会，除掉一个日本间谍，还可以稳固自己在警备司令部的位置，这事一举两得。

窗外传来三声短促的鸽哨——那是她和邹闻约定的危险信号。

“看来，外面的人动了。你先按原计划离开，我得收网了。”

何蕴泽深深抱了杨心悦一把，真不想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