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023新世界（9）

现在是清晨5点，机器6点开始运行，桌上只剩下两本笔记，厚厚的，和几支没墨的签字笔呆在一块。

顾湛站在一面玻璃前，里面是一台台胶囊舱，长得和大米一样，顶部是玻璃材质，能清清楚楚窥探每一位实验者的面容。

这些都是实验记录中的“志愿者”，多数人是从监狱里拉来，当天注射药剂，当天参与实验。

全社会共有三处实验点，研究中心所是最大的实验基地，共有十位负责人，五十台医疗胶囊舱。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问就是墙上挂着板报栏。

刚刚抄写数据时，有几台胶囊舱编号是标红的，顾湛大致数了下，一共九组。

实验数据上面有二十多个人的名字，在笔记本首页标明了来自于哪座监狱。顾湛在这里呆了快一天，只见过一位研究员，其他的都是机器，看来研究所人员对研究的热情程度大大超过他的想象，那九组标红胶囊舰编号极有可能是参与了实验的研究员。

就丶真丶无私奉献。

顾湛把头抵到玻璃上，有些头疼，虚拟实验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实验，正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吱——”这是门开声。负责人鬼鬼祟祟探进房间，“你还没睡？”

顾湛吓得连连后退，激动地朝他指指点点“这句话不该我问你吗？！”

“啪叽！”这是关门声。罪魁祸首提溜着一台仪器，眼神左顾右视，开始打马虎，“奥，这个嘛，哈哈我们023人从出生就开始服用药剂，不都可以选择不睡眠的吗？啊，我忘了，你是黑户。”

“所以呀，赶紧休息去吧。”我好借用桌子底下的实验插排打游戏。

顾湛汗颜：“被你这么吓我哪还有可能睡得着啊！”

对方一脸尴尬，左手背在身后挡着什么，右手比划来比划去，同时悄悄靠近，“抱歉啊，要不尝试睡一觉，对了有个事，你不黑户来着，看你困的一直打哈欠，应该没有服用过相关药剂，你到现在应该仍旧有保持睡眠习惯吧？”

“这……”顾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你的样子，我猜对了，那你无法参加这实验了，不过嘛，我呢，少位帮我记录实验的助理。”说着眼睛亮晶晶地冲着顾湛，悄悄把游戏仪器轻轻地，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丢到顾湛视野盲区。

瞧着对方满脸希冀，肯定又不想写实验记录，顾湛自我安慰，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好。”

“那你赶紧去睡！明天还有工作！”见顾湛答应，负责人连忙把人推进休息区，“给你三秒时间，马上躺下睡觉！”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麻利地把人摁床里，扯过被子盖住，负责人小小地自我感动下，装模作样抹了把鳄鱼眼泪，“嘘，不要说话，时间就是金钱。”别耽误我打游戏，也别耽误你明天上班。

良家少男顾湛满脸纯良。

负责人：“睡。”时间就是金钱，懂不懂啊？！

威压之下，顾湛非常识趣地闭眼。

很好，人睡着了。负责人轻轻地丶缓缓地丶关上休息区的门，捂着心口飞到插排旁。

……

晚上晚睡的后果就是白天起不来，早饭成功变成午饭，头还昏昏沉沉。眼睛悬挂黑色眼影，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头嗡嗡作响，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再睡会儿，回床上就躺那么一下下，一下就好……

停！顾湛还想好好活着。

现在睡觉可不是一个明智选择，肆意妄为会被机器人当成死人扔出去的！

顶着一团浆糊，世界朦朦胧胧。

推开门，负责人正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颐。

很好，一看就是打了一晚上游戏，没有睡觉，早饭也没得吃，到中午才想起来叼块面包片。

所以你在干什么呀？你可是研究人员！023人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松软的面包和蛋液的香气，顾湛有此痴迷，熬夜再起来的后果，让他有点想哭。

负责人惊奇道：“我们吃的难道不是同一生産地生産的面包片吗，明明厨师长都是同一位机器人。”

顾湛扭头：“不好吃吗？”

负责人又咬了一大口：“根本没有味道 。”

理智告诉顾湛别说话了。

吃完饭，顾湛就安安静静跟在负责人身后做小尾巴，专心记录数据，做一个有价值的小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