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姑姑。”
南音略略挑眉,大致猜得到凤歌这番感慨从何而来。
“若……若当年,我也有这样的运气,也不至于……”
凤歌这种吃过苦丶面对过黑暗的,才知道南音这份善心有多难得。
南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现在遇到了我也不迟。”
凤歌自己没说过,但南音也猜得到大概,她大概也像善堂的小姑娘们一样,从小就被父母抛弃,只是她运气不像小姑娘们这样好,她因为从小出落得好看,被卖到了扬州。
扬州是什么地方?明清时,扬州最出名的就是瘦马。
从小被人当做待价而沽的物件儿养育的凤歌,自然是经历过无数黑暗和痛苦的。
凤歌略略拭了拭眼泪,道:“也是我走运了,遇到了姑姑,这才过上了太平日子。”
在善堂的这几年,是凤歌过得最为平静舒坦的日子了。
南音安慰道:“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小宝这么聪明机灵,以后有的是你的好日子。”
凤歌的儿子南思衡,在开蒙以后,读书识字的速度就十分不慢,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读书的天赋来。
虽然南音和南思衡这个小崽崽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看得出,这是个心眼子不少的小家夥,但他心眼子正,所以南音觉得也挺好。
因为他读书好,齐格还和南音商议着,要送他去正式的学堂读书。
善堂里的人教的东西,不太能满足这小家夥的水平了。
说到自己儿子,凤歌果然露出了笑容,越发觉得自己拼死一搏的决定是对的,虽然九死一生,但换来如今的日子,非常值得。
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又低落了下去:“小宝是个聪明的孩子,就是我这个当娘的,怕是要拖累他了。”
南音摇头:“怎么会?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你这样一直念念不忘,才是拖累小宝。”
凤歌心中隐忧不少,但她没法和南音说,只能点了点头。
南音岔开话题道:“对了,银莲是和陈老板出门了吗?”
去年年末,于银莲嫁给了东市卖鱼的陈老板,小夫妻两本是在善堂附近佃了房子住的。陈老板每日来往东市与善堂之间,颇为辛苦,但也乐在其中。
之前南音见于银莲气色红润,说起新婚丈夫时,难掩羞涩与甜蜜,就知道她这婚后生活过得还不错。
春入夏的时候,陈老板转掉了卖鱼的摊子,接受了齐格的安排,改换成做棉花和纱线生意了。
这么一来,陈老板就要出去跑生意,只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两人割舍不开,于银莲就干脆跟齐格提了申请,跟着陈老板一起去跑生意。
凤歌应道:“是啊,眼下宁夏府那边的棉花正要收了,贝子爷去木兰围场前,就安排了陈老板要跑一趟的。”
齐格在南音那个庄子附近,又买了不少田地,继续种棉花,这要收的棉花,是越来越多了。
摊子铺的大了,没专门的人去看着,齐格还不放心。
南音忍不住笑了,“她倒是愿意吃这份苦。”
凤歌明白南音的意思,于银莲可不是什么爱折腾的人,多年的皇宫大院的生活,让她养成了墨守成规丶甘于安定的性格。现在竟然愿意跟着陈老板颠簸到宁夏去,变化真是不小。
“谁说不是呢!唉……只要陈老板对她好,银莲觉得这样值得,咱们怎么看倒是无所谓了。”
南音认同地点头:“是呀。”
若是能与陈老板琴瑟和鸣,一直这样夫唱妇随的,倒是于银莲实现了自己的追求;但若是出了变故,对于银莲来说,也算是一段经历与教训了。
那是于银莲自己的生活与人生。
“对了,姑姑,其他人有见银莲过得不错的,也有些向往和羡慕了,怕是会生出一些想法来。”凤歌提醒南音道。
在如今许多人眼里,于银莲算是靠着嫁人改了命了。
满了三十出宫来的宫女们,别无所长的情况下,还能找个满意的夫婿,让同样是宫里出来的人有些心思浮动了。
南音不太在意:“若她们运气能有银莲那么好,嫁人以后能过得好,我倒是挺乐见其成的。”
南音送来善堂的宫女,也不是随便选的,都是南音自己观察过丶调*教过一段时间的,觉得品性没问题,才敢用的。所以南音并不十分担心。
当然,也有可能有些人会演会隐藏,南音被蒙骗了,出了宫来才露出本色,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