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舸觉得这事情挺难的。
可是难并不影响他去做。
跟着季袅这两年,众人都已经了解,只要干活了,季袅就不会让他们白费力气。
在当今圣上这里,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
邢舸现在头疼的是,各司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往往不识字,这个为什么,着实不好整理。
而且,技艺是老师傅们吃饭的倚仗,未必就每个人都愿意掏心掏肺的拿出来教给旁人啊。
不过这些都是他该操心的,也没必要拿出来和皇上讲。
所以邢舸只是拿了千里镜,并没多说。
季袅想了想,又道:“邢卿,还有一件事,朕瞧着这琉璃与朕素日所见不太像,似乎更透一些,你试试能不能搞出来。”
“另外,你们工部的工坊,朕想与太学、国子监合并。”
他笑着,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
一时间,除了季袅,其他人都愣了。
邢舸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会转了。
把工坊与太学国子监合并是几个意思啊?
让那些工坊的学徒去和那些个书生一起读书?
还是说让那些太学生来工坊做工啊?
九霖大概理解季袅的想法。
但是这不影响他感到震惊:“你,你真想办书院啊?”
他算看出来了,季袅的想法可不止一处武学园,他是想将方方面面都拢起来,一起办。
之前书院和女学搞的都不错,如今工坊再和两处学院合并的话……
他能想到的,所有需要教育来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了。
“我说长烟,你是不是折腾的太狠了?”
九霖有些担忧:“如今朝中各位大人是拥护你,可是地方上……”
“地方上不服气,我可以把他们都换了。”
季袅云淡风轻地说:“正好如今不缺人。”
全国各州道府台,他换一半就行,剩下的自然会乖乖听话。
九霖:“……”
“不是,季长烟,你这就离谱了,谁家好人有事没事换地方大员啊?”
季袅歪头看他,笑靥如花,纯净柔美:“阿霁会帮他们吗?”
“说什么呢,我只会帮你。”
九霖莫名其妙,伸手扯了扯他腮,有些不高兴:“再胡说八道,我揍你了啊。”
“咳咳,大将军虽然与陛下感情甚笃,但是如此目无君上,不是为臣之道。”
邢舸咳了一声,不赞成的看着九霖。
季袅垂眸,一脸习惯了的逆来顺受,让邢舸觉得,皇上实在是太惨了。
比较起来,龚曙就干脆多了。
老爷子对着九霖怒目而视:“大将军,君不君臣不臣的咱就不说了,男人怎么能打老婆!说出去丢我们男人的脸!”
九霖:“?”
季袅:“?”
其他人:“?”
季袅一时红了脸:“多谢龚师傅,其实将军也没有……”
“陛下,男人不能惯。”
龚曙很认真地看着季袅,苦口婆心地劝他:“陛下不要觉得自己也是男子,就惯着大将军,这男人啊,最不识惯,你对他好,他觉得应该,扭头他就蹬鼻子上脸!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懂这个道理啊。”
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鲁柯的肩膀:“棍棒底下出孝夫,鲁大人你说是吧?”
“没错!”
鲁柯也点了点头。
季袅回过头去,别开目光,有些绷不住。
不是,几位爱卿,虽然你们是好意,但是有没有可能,你们说的该挨揍那个,是朕?
反倒是九霖乐了:“嗯,我也觉得龚师傅和鲁大人说得对,陛下可记住了?”
季袅:“……”
他无奈地看着九霖,笑着点了点头:“是,朕都记住了,往后定然不让阿霁费心。”
龚曙愈发觉得皇上简直朽木不可雕!
他还想说什么,被邢舸拽了一把:“得了,老龚,少说两句,”
到底是皇上和大将军的私事,皇上恋爱脑谁不知道啊。
当年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皇上就像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
从来不喝酒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被大将军灌吐了,居然也没说个不字。
都这样了,还指望他揍大将军不成?
还是抽个时间和老耿说一下,参奏的折子不能停啊。
邢舸带着鲁柯和龚曙离开了,九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将季袅抱进怀里,顺势坐到桌子上:“长烟可是听到了,棍棒底下出孝夫,嗯?”
季袅无可奈何,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抹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