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妹妹他们过两天来看他。白苗心里似乎比较有安全感了。他交代白珍,帮妈妈铺个床给她,晚上她可以去家里睡。
接着他说他要起来洗个澡。他在黄忆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来,黄忆扶他去了卫生间,看到他站都站不稳,给他把洗澡的椅子拉出来,在一边帮忙洗头洗澡。冲洗干净后,帮他吹干了头发。白苗洗干净后慢慢地走出来,躺下。
白珍告诉她们医生说要早做准备,比如寿衣那些。当天蓝月就去当地买了寿衣,一起带过来。黄忆在周五下午去接了岳母过来。大包小包,本来让她晚上回去家里住,但蓝月坚持要在这里陪床,白珍他们就晚上回去休息,让他们俩好好相处。
黄忆担心岳母腰不好,扶不动,他晚上还是在这边陪着。可能岳母一天的劳累,很快就睡过去,还打呼噜了。白苗突然问白珍去哪里了?黄忆惊醒,问他怎么了,他说要上厕所。黄忆赶紧扶他上厕所。
次日,白珍很早就赶来医院给他们几个人打早餐,她给白苗买了点馄饨,看看他能不能吃得下。蓝月说她来喂,她喂的比较急,不停地喂,黄忆看到有点担心。白珍忙说,可以了,不要一次喂太多。
这时白苗被呛了一下,在那里咳嗽。接着说要去厕所,在厕所咳嗽好几下,吐痰。等他出了厕所,白珍进去帮冲厕所,发现墙角的痰里有血。她悄悄去医生办公室和医生说了。医生说尽量不要给他吃东西,喝他开的营养液基本就可以了。
她回到病房,黄忆说他先去上班了。这时,白苗突然对黄忆说,我做了很多好吃的,晚上有猪脚,回来吃。白珍和黄忆面面相觑,吓了一跳。蓝月在那里哈哈笑说,你思维混乱了,在那里胡说。
白珍摇头示意蓝月不要在病房说这个。又过了一会,白苗又说,都没有吃到好吃的,就算要死也要吃顿好的。他又说白珍很坏的,不给他买些好吃的。他们三人在那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白苗发出了鼾声,睡去了,还睡得很香。
蓝月在旁边织毛衣,说他现在好像有些意识不清醒了,说话前后不搭。白珍说所以让你们赶紧过来啊。
她拉着蓝月到走廊的座椅上,告诉蓝月最近一次检查的情况很差,已经全身转移了。蓝月有些怪她,是不是这里的医生不行,怎么感觉比之前状态还要差?之前在家还能走能动,现在感觉他都奄奄一息的样子。
白珍带着她去医生办公室,医生说有个文件要签。医生见到了蓝月,和她也说了下白苗的情况。目前他们治疗也只是延缓一下,并不能起到作用。他如果不是在医院一直打针,可能一周前就不行了。
蓝月这时听到了开始抹泪。医生说真的不让他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吗?蓝月边哭边说不出话。医生问如果到时候不行了,要不要就职?如果家属认为不需要,他们就不会做积极救治,对病人来说其实也是很痛苦的,在抢救过程中可能还会造成其他的伤害。
蓝月擦了下泪,还是坚持说不抢救,她说现在已经连累了子女们,大家都不能好好上班,这样对子女也是一种伤害。 不想他们花了钱最后人财两空。
医生也能理解,很多病人家属都有这种想法。白珍也在那里无声地抹泪。
两天后白梅一家也赶过来了。这两天,白苗白天睡觉居多,到了晚上就会隔一两个小时要上厕所。这天早上,外甥到了,他一进病房,就大叫:“公公!公公!”白苗醒了,看到日思夜想的可爱的外甥,告诉他要听婆婆话,好好学习噢。
外甥并不害怕,还上去摸他脸,说公公瘦了。他有点心疼。白苗把女儿女婿们的都叫过来,他说他可能没多久了,希望以后他们能齐心协力照顾好妈妈,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大家都要出力。蓝月问他对女儿女婿满意吗?白苗点点头说满意,他没有什么遗憾。
蓝月问他之后如果百年了,想怎么办?白苗说他想回老家,和父母在一起葬。蓝月说可是他弟弟家五一要办喜事了,他住院的事情都是瞒着他们的。他妹妹并不希望老家的人知道他得这个病,还是不要回老家葬了。
过了一会,白苗说不就是一把骨灰吗,就直接在哪个河边海边撒了就好了。
之前白珍和白梅也讨论过这个问题,白珍倾向于简单的海葬,树葬,是现在时下比较新的方式。但白梅的观念比较传统,她觉得水葬不是让他飘来飘去,不能投胎转世吗?而且这样对子孙后代不好呀,她儿子到时候上学都没有祖先庇佑,她还是想买个墓地。
白珍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今年实在没有那个闲钱,他们还是通过抵押了一套房,才得以维持现在的生活。 这次他们准备的钱就是为了父亲治疗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