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他面对两名士兵左右夹击,左手看似随意地拂过腰间,右手的少师剑却在间不容发之际画出一道圆融的弧线。?0?4?7^0-w·h′l/y..~c!o-m¨
剑光所及之处,竟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左边士兵的短匕刺到近前,被剑光弹开;
右边士兵的软剑缠上时,又被他手腕一转,借着对方的力道顺势一带,软剑竟缠上了自己人的手臂。
“相夷太剑里的‘圆’字诀?”
笛飞声的讶异更甚。
他曾见过李莲花使这套剑法,那时的“圆”字诀更偏重于防守卸力,带着历经沧桑后的沉稳。
可眼前这一剑,却在圆融中藏着凌厉的反击,就像平静的湖面下藏着奔涌的暗流,看似滴水不漏,实则每一处弧度都可能在下一瞬化作致命的锋芒。
李相夷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剑势陡然一变。
少师剑自圆转中骤然穿出,如毒蛇出洞般刺向左侧刺客的咽喉。
那士兵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后仰,发髻被剑尖削断一缕,乌黑的发丝随着剑风飘落在地。
而就在这一刹那,李相夷已借着转身的力道,一脚踹在右侧士兵的胸口,将人踢得倒飞出去,撞在山道旁的古树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这剑招……比上次在扬州显露时,至少快了三成。¢x?x~s/s\y*q′.·c_o^m,”
方多病凑近笛飞声,压低声音道,“而且你发现没?”
“他好多招式都透着股生猛的劲儿,像是……像是没经过打磨的璞玉,却偏偏锋利得吓人。”
笛飞声没有应声,目光依旧落在李相夷身上。
只见少师剑此刻已化作一片绵密的剑网,将最后几名刺客困在其中。
剑光起落间,总能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攻击,又在最刁钻的时机予以反击。
有刺人绕后偷袭,刚迈出半步,便被一道斜刺里飞来的剑光逼得退回原位。
那剑快得仿佛预判了他的动作,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容置疑的自信。
“原来如此。”
笛飞声忽然低低说了一句。
他终于看清了,李相夷的剑招里,确实有相夷太剑的影子,却又不全是。
那些模糊的招式轮廓被他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填满,少了前世的沉重与顾忌,多了几分凭着天赋悟出来的灵动与决绝。
就像此刻他收剑的动作,手腕轻转间,少师剑已贴着最后一名刺客的脖颈划过,剑峰带起的风扫落了对方的面罩,露出一张惊恐的脸。¨3¢8+k+a·n+s\h·u′.*n!e\t-
“滚。”
李相夷的声音清冽如泉,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亮,却又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士兵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直到最后一道黑影隐没,李相夷才缓缓收剑回鞘。
月白长衫上沾了几点尘土,却丝毫不减他挺拔的身姿,只是额角沁出的薄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时,才显出几分少年人的鲜活气。
他转过身,看向后方的三人,嘴角扬起一抹略带张扬的笑:“搞定。”
方多病立刻冲上前,咋咋呼呼地拍着他的肩膀:“相夷你可以啊!刚才那剑快得我都没看清!”
李相夷挑眉,正要说话,却见李莲花拄着木棍慢慢走上前。
他似乎刚从方才的打斗中回过神,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山道两侧的密林,又落在远处被风吹动的树梢上,最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山路不平,小心脚下。”
李相夷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青石,笑道:“知道了,李莲花。”
而站在一旁的笛飞声,望着李相夷眼底那抹尚未褪去的锋芒,眸色深了深。
方才那一战,李相夷的剑招里藏着的,是连他都未曾预料到的潜力。
没有了前世的执念与枷锁,这把少师剑在少年手中,竟绽放出了更耀眼的光芒。
风依旧在吹,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李相夷抬头望向暮色渐沉的天空,少师剑的余温还留在掌心,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属于他自己的剑路,才刚刚开始。
“报——!”
尖锐的呼喊刺破正厅的肃穆,如同利剑劈开沉沉暮霭。
传令兵踉跄着扑进门,甲胄上的铜片撞得哐当响,沾着血污的脸上满是惊惶,连带着声音都在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