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渐渐浓厚,山风裹挟着草木的湿冷气息扑面而来,将李莲花鬓角的碎发吹得微微晃动。.d.n\s+g/o^m~.~n*e?t~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石阶下山,脚步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惊起几只休息的飞鸟。
方多病走在最前头,手里的剑鞘时不时磕到路边的碎石,发出“噔噔”的轻响。
他回头望了眼落在后面的李莲花,忍不住咋舌:“我说李莲花,你那信烟发出去也有一阵子了,怎么东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封磬那小子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话音刚落,前方山道拐角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昏暗中,数道黑影迅速逼近,为首那人一身劲装,见了李莲花连忙单膝跪地,正是负责驻守东边路口的封磬。
“属下封磬,参见主上!”
封磬声音沉稳,动作一丝不苟,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奔而来。
李莲花抬手示意他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东边没动静?”
“是。”
封磬垂首回话,“属下按主上吩咐,率弟兄们守在黑石峡口,从午时到此刻,除了几只山鹿野羊,再无活物经过。”
“段无海……应当是没走东边。”
方多病摸着下巴点头:“这么说来,他果然是往南边去了?南边可是瘴气林,那地方毒虫遍地,他跑那儿去送死不成?”
李莲花没接他的话,目光落在封磬身上:“你神色不对,还有事?”
封磬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拱手道:“主上明鉴。ˉ看~*书ee:君2? (;免>{费\$/阅×读t`属下虽没等到段无海,却从一个侥幸逃脱的货郎口中探到些消息。”
“前几日被段无海掳走的那些武林人士,似乎被关押在瘴气林深处的废弃窑厂。”
“废弃窑厂?”
李相夷眉头一挑,握紧了手中的少师剑,“他把人关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李莲花忽然笑了,眼角眉梢都染上几分狡黠,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他慢悠悠地晃了晃脑袋,指尖在鼻尖上刮了一下:“做什么?自然是有用处。”
方多病一看他这神情,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往笛飞声身边挪了挪。
李相夷也皱着眉靠了过去,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这小子又要算计人”的了然。
他们倒不是怕李莲花,主要是……怕笛飞声一个人站在那儿显得太孤单。
笛飞声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这两人的小动作?
他冷冷扫了他们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两只偷藏点心的耗子。
随即他抬脚走到李莲花身边,铁尺在掌心敲出轻响:“救人没意思,段无海的命,本座要了。”
李莲花转头看他,笑得更欢了:“阿飞想要,自然是要给的。”
“不过嘛……”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飘向瘴气林的方向。?3~w′w·d~.¨c·o~m·
“那老狐狸把人藏在窑厂,定然是有所图谋。”
“咱们若是直接杀进去,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李相夷忍不住开口,他太了解李莲花了,这副模样准没好事。
“算不上耍花样。”
李莲花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来是几块桂花糕,他拈起一块递给笛飞声,又分了方多病和李相夷各一块。
“段无海急着跑往南边,无非是想拿那些人当筹码。”
“咱们若是先去救人,他必定狗急跳墙;可若是让他觉得‘计划顺利’……”
他咬了口桂花糕,甜味在舌尖散开,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才会乖乖露出尾巴。”
封磬在一旁听得心头一震,低头道:“主上的意思是,咱们先不去管那些人质?”
“管,怎么不管?”
李莲花咽下糕点,拍了拍手。
“不过得换个法子。封磬,你带一半人手,悄悄绕去窑厂西侧的断墙,那里地势低,容易隐蔽。”
“记住,只看不动,等我信号。”
“是!”封磬领命,转身便要走。
“等等。”
李莲花叫住他,从袖中摸出个小巧的瓷瓶。
“把这个带上,瘴气林的毒虫厉害,这药粉能避一避。”
封磬接过瓷瓶,郑重收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