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功夫都得抓牢实。于是再回案边坐下,拿挑箭弦的手硬生生握着只青竹细笔,压住一颗只想写狂草的心,别别扭扭地写满整页的蝇头小楷,最后混着那些个谈正事的折子一道儿往屋里送。末了还不放心,生怕柏期瑾瞎学书里的什么乱七八糟伤春悲秋词,偏要袭一身病恹恹清癯瘦骨,特请了专人编好故事,说这难过时候需吃肉吃菜养气血,还颇讲究地把书做旧些放在书房里。
有一日她讲到一半,侧边的一扇镂花窗吱呀吱呀地开了,柏期瑾两手搭在窗沿边飞快地探上一眼,随后就半掩花窗躲在阴影里,隐隐可见紧紧抿成一弧的唇线。想来这几天伙食不错,脸蛋圆润了些,粉颊边生了点娇生生的肉,嘴唇轻轻一抿,唇角两边挤一挤,嗲得很。不仅是小脸圆了,这两脚不出门,成日不见天,人都被捂白了些,粗看上一眼,竟和张子娥那只小龙有几分微妙的神似,只可惜从前一头乌黑的青丝却似捂褪了色,泛起淡淡的棕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