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你父亲上次还欠我们一笔原材料款呢,这事恐怕得找你说道说道了。”
电话被匆匆挂断,忙音像针一样扎进芽衣耳朵里。
她指尖发颤,又拨通了铃木婶婶的号码。那位总爱拉着她试穿新做的和服、笑称“要给芽衣当媒人”的妇人,接起电话时连客套都省了:“哎呀芽衣,你怎么还打电话来?我家老铃木刚跟律师通过话,雷电家的所有合作都要立刻终止,连你去年生日我送你的那套珍珠首饰,都得拿去做财产保全呢。”
“婶婶……”芽衣的声音发紧,“那只是您送我的礼物……”
“礼物?”铃木婶婶的笑声尖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当初送你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现在他卷款跑路,谁知道你们家是不是早就空了?我可告诉你,别想着来找我们借钱,我们还怕被你们拖累呢!”
下一个号码拨给了山本伯伯。他是父亲最信任的副手,上个月还在家庭聚会上举杯,说“愿辅佐龙马社长到退休”。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山本的声音透着刻意的疏离:“芽衣啊,我正在整理辞职报告呢。你父亲做出这种事,我这个当副手的也难辞其咎,还是早点撇清关系好。”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句不该说的,你父亲早有预谋,前几周就把海外账户的资金转空了,我们这些人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不可能!”芽衣猛地提高声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市场会给出答案的。”山本的语气冷了下来,“对了,你家那些别墅已经被银行冻结了,你还是早点收拾东西吧。别再打电话来了,我们山本家不想惹麻烦。”
电话一个个打出去,回应却如出一辙。
曾经摸着她的头夸她“有你父亲当年风范”的渡边叔叔,直接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是忙音;
上次见面还塞给她红包、说“以后要当你证婚人”的田中婶婶,在电话里哭穷,说自家公司快被社的危机拖垮了;
甚至连父亲的远房表哥,那个总蹭饭吃的亲戚,都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说雷电龙马“毁了整个雷电家族的名声”。
最后一个电话,她拨给了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管家。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几乎要哭出来:“松本爷爷……”
“大小姐。”老管家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已经被辞退了,新的接管团队半小时后就到。您的房间……我已经帮您把常用的东西打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