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并未介入几人的谈话,他此时的注意力已完全放在不远处的茶座上。
那里有位风度翩翩,唇红齿白的公子,正孤身独坐,自斟自饮。 徐青第一眼觉得此人眼熟,第二眼便认出了对方身份。 上个月,他回刷尸工磨坊时,曾超度了一个花楼帮闲,从对方身上得了一副专门吓人用的百美春宫图,并得到一件秘辛,那便是县令家的小姐是个不好男色,偏好女扮男装找姑娘顽耍的人。 而徐青此时所留意的人,恰恰就是那位拥有磨豆腐圣体的千金小姐。 真有意思,就是不知这位县令小姐相中了哪位才女...... 徐青这边一会看向才女现艺的舞台,一会又回头看向那俊俏的不像话的‘公子哥’。 只觉哪哪都是戏! 旁边吴志远也开始发力,等那大名鼎鼎的婉儿姑娘出场时,朱怀安便唤来侍僮侍女,让他们送来上好的笔墨纸张,供吴志远发挥。 徐青侧目看去,只见那诗如春风拂露,有道不尽的绵绵情意,就是和他记忆里的诗词相比也不遑多让。 “没曾想隔壁纸扎铺的书呆子,还是个有才气的俊彦......”徐青心中感慨万分,像这样的诗词,他就是活两辈子也不见得能写出来。 等吹干笔墨,朱怀安又拿出一只价值千金的玉镯放到礼盘上,说道:“这是我娘留给她未来儿媳的宝贝镯子,可见我是真的喜欢婉儿姑娘。” 徐青忍不住问:“你把你娘的镯子偷偷拿来,就不怕日后她老人家找你算账?” 小胖子不以为意道:“日后的事,等日后再说,况且我娘准备了七八个镯子,说我是朱家的独苗,以后得娶七八个婆姨......” “我只拿一个,算不得什么。” “......” 徐青默默收回他浅显的问题。 台上,有往年的花令娘子正在给婉儿姑娘通报礼单。 当报到朱怀安的梳拢礼时,花令娘子明显停滞了片刻。 “朱公子赠贞婉姑娘长亭王府御赐金玉镯一只,价值千金。” 台下,徐青扭头看向朱怀安,他原先只当那是个值钱些的镯子,可没想过是御赐之物。 不过这长亭王府是几个意思? 这小胖子该不会是...... 徐青正猜测对方身份之时,台上忽然又有声音传来:“张公子赠漱玉姑娘玉佩一枚,价值百两。” 有侍者手持托盘,掀开宝盖,将所有梳拢礼展示一次,证明魁鼓令选取绝无虚假造作。 徐青侧目看去,心神瞬间从小胖子那里收拢回来。 那侍者托盘上呈现的玉佩不是别个,正是他久寻不见的阴鬼玉! 徐青目光搜寻花令口中的张公子,虽未寻到对方,但却见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失陪,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办,先走一步,几位仁兄勿怪。” 徐青二话不说,也不理会吴家兄弟问询,起身便要离去。 就在刚刚,他在角落里看见了天心教妖人白罗的身影。 快步走向廊道,徐青没走多远,迎面又看见五六个人走来。 领头的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他身边有个面白无须的阴柔男子贴身护持,还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物目光四下逡巡。 徐青不认识老人和阴柔男子,但是却一眼认出了那道士。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当初追缉天心教妖人的神机营百户,左子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