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琴鬼的气息。”
天玑一时忘记了方才的屈辱,陷入了沈思。前不久司南在追踪时曾指向过许多个地方,但几乎都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没了动静。只有在指向金陵时,司南久久未动。
从琴鬼留下的气息来看,它分明像心魔那般是个到处乱窜没有方向的魔物,可为什么偏偏在金陵停留了下来?难不成金陵有什么它所在意的人或物?
大约一炷香后,一个捕快搀着一女子慢吞吞地来到公堂上,女子身着一袭桃粉色长裙,双眼蒙着白布,一只手托着高高隆起的腹部,一只手伸直,手指向前摸索着。
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身子纤瘦得几乎皮包骨,似乎风一吹就倒了。
她站在公堂中央,有些不安地抿着唇,手指揪着衣裳。
不消片刻,县令回到了公堂上。
他抓起惊堂木,目光在扫到女子的腹部时一顿,将惊堂木轻放於桌上。
这点细微的轻响惊动了女子,女子轻轻开口,声音如阵微风般虚无缥缈:“民妇侯文氏,叩见大人。”
她作势要跪,一旁的捕快得到县令的授意,立刻上前将她搀扶住。
“免礼。”
见状,玉衡看向县令的目光中染上了些许满意,罕见地夸赞一句:“有君子之风。”
“侯文氏,本官问你,昨夜侯茂是否归家?”
侯文氏缓缓摇头:“回大人,相公他并未归家。”
“你没有派人去寻找?”
“相公他常常夜不归宿,民妇不敢过问。”
“为何?”
侯文氏沈默了片刻,手掌抚摸着腹部,微微低下头去,好似在透过眼前的白布凝视着腹部,“这是民妇的第二个孩子。”
“五年前,也是在民妇怀胎七月时,相公夜不归宿,民妇派人出去寻找,引得相公不满。他对民妇拳打脚踢,民妇拼命护着腹部,却还是没护住。他死在了民妇的腹中,那是一个男婴,有手有脚,生得很可爱。”
不知何时,那条白布上染上了两团鲜红,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流下。
公堂上沈默了下来,天玑忍不住怒骂一声:“这个侯茂真不是个东西!”
县令右手紧紧抓着惊堂木,扼制着怒火,沈声问:“侯茂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侯文氏再开口时带了些许哭腔:“民妇不知,相公不准民妇踏出房门半步,这些年里,除了相公,民妇便只能看到贴身丫鬟蓝儿了。但两年前,蓝儿因护着我,被相公活活打死了。”
“大人,可以告诉民妇,相公他怎么了吗?”
县令闭了闭眼睛:“侯茂於昨夜遇害。”
沈默。
长久的沈默。
侯文氏站在原地,像一朵摇摇欲坠的花,她没哭,也没笑,只是缓缓抱住了自己隆起的腹部,十分用力,十分珍爱。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县令又审了几个人,皆无所获。正欲派人将尸体带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却闯入了公堂。
无双在看到来人的容貌时,不由得楞了下。
“江老板,本官可算是等到你了。”
江柳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容:“抱歉,红花来寻我时我恰好有事外出了一趟,故而来晚了一些。”
怡红楼的靠山,竟是江柳。
云青打量了下江柳,忽然戏谑地笑了:“看来你那三个徒弟并没有通知江柳。”
否则渡劫后期大圆满的江柳早就该飞升了。
无双唇角一抽,心里不免觉得好笑:这三个家夥……
江柳似有所感地看向这边,眼神里略过一丝狐疑,他方才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十分熟悉的气息。
像是阿云。
江柳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走到尸体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而后遗憾地说:“抱歉,我一时没有什么头绪,只能确定是魔物所为。”
他的目光不可遏制地扫向方才那处空无一人的地方,指尖泄出一缕灵力,灵力小心翼翼地在那处试探。
云青饶有兴味地看着这缕在他面前来回乱晃的灵力,眼珠一转,坏心思地将它绑成了个蝴蝶结,曲指一弹,弹到了江柳的头顶。
下一瞬,江柳蓦地瞪大了双眼。
无双略感好笑地看着他们,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中。
前世江柳虽年龄最大,但为人耿直,完全没有城府。寻安最喜欢逗江柳,偶尔白笑和佩兰也加入其中,或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