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收藏至今,完好无损。他专情,为那人荒废后宫,身边不留女人。
兄长喜欢主上,我看得出来。
早朝时,兄长的视线总会若有若无的看向主上,又极快的收回,撑着膝盖的手指也因此收紧。主上做出的决定,兄长一般不会更改。每听到身边的奴才说起首辅之名,兄长都会不自觉的抿紧唇线。
我躲在暗处,躲了好几年。
两情相悦中间隔了太多东西,事事与愿违,后来主上成了亲,我不可置信之馀,便是对主上的不满,这个举动对於兄长来说,无疑於锥心之痛,婚是兄长亲自赐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兄长喝酒,喝得烂醉,红着眼眶将酒坛砸碎,声音很低:“我不想喜欢他了。”
主上娶的妻叫百里兮,一个轻狂的女人,我对她并无好感,此人行事太过残忍,蛇蝎美人,就是对她的最精准概括。
可是后来,主上与兄长的关系越加的僵化,如同陌人。
主上的感情过於克制,我却依旧寻得出蛛丝马迹,每年佳节宫宴,主上总是会百忙抽空去皇宫,去了就会寻一座距君卿殿近的宫殿待一晚,自光熙元年开始,大大小小的节日他都会去。
我曾不经意间在一次元宵节听主上自语说:“元宵快乐。”
这只是我偶然撞破的冰山一角,在我未曾撞见的背后,又有多少数不清的话语?
‘春节快乐,下雪了。’
‘生辰安乐,祝愿岁岁平安。’
‘今日腊八,记得吃腊八粥。’
‘……’
他不喜皇宫,更不喜宫宴吵杂,但他喜欢皇宫君卿殿中的顾挽卿。
这场感情终是走到了尽头,没有谁断了,也没有谁是不爱了,能阻隔这场情的,只有阴阳相隔。
兄长死了,死於一场大火,死在光熙八年的初春,听承允说,春天是兄长最喜欢的季节。
以前只觉兄长专情长情,未曾料到,他最是绝情。一把火烧得什么都不剩,尸骨无存不说,属於他的东西什么都没留下。
主上变了。
变得找不到以前的半点儿影子。
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改年号为晨微,取自光熙晨微之意。
太医说,兄长身体状况极其糟糕,不过油尽灯枯,全凭药物吊着命,除此外,更在於心病,夜夜失眠,一闭眼就陷入梦魇。
太医还说,起初兄长求生意识很强,凭意识苦苦撑着,但后来紧绷的弦断了。
托付江山於主上,兄长也是在赌,赌主上心里有他一席之地,赌主上兴许念在与他的情分上不会让顾家江山覆灭。
他赢了。
君卿殿重建后我去过一次,去的那天,阳光极烈,晃得人睁不开眼,长风一吹,带着夏日独有的燥气,悬挂在窗棂的风铃叮铃作响,殿前的树木繁茂遮天蔽日。
太安静了。
我撑着桌案,指尖摩擦着细微的纹路,耳边的蝉鸣聒噪,却衬得殿内越发冷清。
我先前从未进过君卿殿,却不曾料到,第一次进时,君卿已无君。
主上退隐朝廷,再寻不到踪迹,好在信还会回。一次去往藏书阁查卷宗时,找到了兄长曾批注过的卷宗,字迹眼熟,一笔一划虽潦草却又端正。
我一时恍惚,这样的字迹前两日看主上的回信时才见过。
可这分明是兄长批的。
我想了很久,最终哑然失笑。
原来,看似平淡如水毫无瓜葛的表面背后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易显,却都有迹可循。
登基初,并不太平,主上虽不现身朝廷,但朝中之事却也没有漠视不管。
在主上助力下,我推行了一场变革——争夺女权。
这场变革的战线将会被拉得很长,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让我想不到的是,推动变革的第一人会是百里兮。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主上与百里兮的成婚不过表面形式,挂着个名分罢了。
她申请入朝为官。
女子入朝,不用想也知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我向主上明说此事,主上回信,只一字:可。
之后,朝中有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百里兮此人,我先前并无好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有谋略有手段,比起满朝文武百官毫不逊色。起初她入朝为官,自是受到了其他官员的百般阻挠,明里暗里都给她使绊子,更因百里墨之事,没人对她有好脸色。
但这人也不需要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