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枝轻轻点了头。
“殿下,皇上请您进宫一趟。”章福山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黎恒容深深看他一眼,微微拧眉,并未应声,章福山不早不晚,偏就挑这个时间来。
他握着江含枝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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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皇上正来回踱步,听见动静,往殿门口张望了眼,快步走到案桌前坐定,随手翻开一道奏折。
在看到黎恒容身边的江含枝时,神色难言 ,暗暗瞪了章福山一眼。
章福山也难为,黎恒容坚持要带她一起,他身为奴才,也是不敢言。
章福山出现在别院,想来父皇对这件事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就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皇上轻咳了声,“先坐。”
章福山极有眼色的奉上茶。
黎恒容倒也不着急,坐下后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皇上面露难色,他不想处置琦妃,可黎恒容这边他又不能不给一个说法,本想单独和他说,偏偏他又将江含枝带了过来,还是一副讨债的模样。
顿了许久,皇帝忽然扶着额头,紧皱着眉,像是正在忍耐着巨大的疼痛。
章福山见状,哎呦一声,“皇上,您又头疼了吗?奴才扶您去偏殿歇息吧。”
旁边的小太监正要搭手帮忙,被章福山瞪了一眼后没敢再动。
黎恒容瞧着章福山很吃力的扶着皇帝,步伐极缓极慢,他淡淡的同皇帝对视了眼,轻言:“父皇,儿臣扶您。”
进了偏殿,皇帝直起腰,神色清明,“朕这头好像不痛了。”
黎恒容露出一个不甚真诚的笑,“其实,她在与不在,这个公道儿臣都是要讨回来的。”
言外之意,避着她也无用。
皇帝听到这话,看他一眼,见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你这是要逼朕?”
“不敢。”
皇帝哼笑了声,“你有什么不敢的。”
“父皇不是一直教导儿臣要明辨是非?”黎恒容笑道。
皇帝自知琦妃有错理亏,但又於心不忍严惩,最后道:“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
黎恒容明显不满意,“父皇还曾教导儿臣要赏罚分明。”
皇帝瞪他一眼,气急败坏道:“她不是安然无恙的,你还想怎么?”
黎恒容眸底情绪渐冷,安然无恙他差点就见不到她了。
皇帝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一时没再说。
“那就让她也试试,看看是不是也能安然无恙。”黎恒容冷声道。
“你要做什么?”皇帝着急喊道。
“儿臣总得为未来太子妃讨个说法,您说是吧,父皇。”黎恒容行了礼,转身出了偏殿。
等候在殿内的江含枝,微微垂着头,身形单薄。
他轻步走过去,微微俯身正要唤她,就见她的脑袋往下一晃,很快又反弹回来。
他蹲下身,那张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困意,双眸闭合着,脑袋时而晃两下。
许是感知到面前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缓缓睁开,带着些迷糊,“殿下。”
黎恒容揉了下她的脑袋,温声言:“先去歇息。”
江含枝揉了揉眼睛,实在是困极了,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应了声好。
到寝殿,洗漱过后她就睡觉了,这一夜她睡得很沈很安稳。
另一边却一点也不平静,得知琦妃被黎恒容的人带走,皇帝气急败坏的摔了个杯子,这个逆子是要琦妃的命啊。
皇帝厉声吩咐:“把他找过来,快去把他找过来。”
章福山还未踏出殿门,就见那人已到了,他退开路,“殿下,皇上正找您。”
黎恒容看他一眼,“孤正好也有事。”
“你还知道过来?”皇帝生气问道。
相比皇帝的暴怒,黎恒容的反应太过平静,沈默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有所相似,也终究不是一个人。”
皇帝深深看他,一时间有些恍神。
多少年了,他又何曾不知,琦妃不是她,当年皇后故去,他悲痛万分,后来遇到琦妃,性格很是像皇后,后来他给了她盛宠。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 浑身失去了力气,一句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
“父皇仁厚,不忍发落,此事就由儿臣代劳。”黎恒容瞥了眼章福山,“去传十三弟。”
章福山看向皇帝,皇帝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他恭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