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百合看着她,一言不发,不知道一个人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
这一瞬间,她突然不看好她和洪全过日子了。
都不信洪全愿意对她好,还是和他结婚了,图什么?
甚至说洪全又当又立了。
这话要是让洪全听到,怎么可能和她好好过。
“美琴,你也别太偏激了。你没有问过洪全,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蒋美琴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唇抿得很紧。
看她这么倔强,阮百合也不劝了,只是说道,“随你吧,不过我想说的,如果想和他过下去,希望他是什么样的人,就不应该从反方向去想他。”
这是她在陈泽源身上看到的。
以前她总觉得陈泽源没救了,只要老实点就可以,选择暴力镇压,但是偶尔也会觉得,管不好的。
陈泽源如她所愿,真的管不了。
最近看到他的改变了,觉得他还有救,这孩子真的越来越好了。
如果一个人本身就已经是十恶不赦了,是不该把人想得太好,免得受伤害。
可洪全没有那么不堪,蒋美琴要是一直觉得他不好、他不行,心怀怨怼,谁也不是傻子,时间长了,只怕是事情会想如她想的一样。
既然都决定一起过日子了,不妨先把对方往好处想,问清楚,要是真的不好,及时止损。
而不是埋在心里,觉得受委屈了,时不时的表现出来一下子。
都是夫妻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的。
她之前也觉得把害怕和担忧说出来很丢人,而且好像会低了对方一头,可现在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蒋美琴低头捏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百合,要是我不和他说,你会不会把钱借给我。”
“会。”阮百合点点头,“可我还是要问你,你们马上结婚了,这钱你打算怎么还?你连是说出是哪里失败的勇气都没有,还会有勇气做生意吗?要是婚后拿洪全的钱还我,你怎么解释?他会怎么想?”
蒋美琴脸色僵了僵,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烦,“你要是愿意借,那就借,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和他才是夫妻,你就别管了,总之我是不会赖账的。再说了,我只是一次失败而已,我还会继续做生意的。你不会觉得,只有你一个人能赚钱吧?”
她说完,又有些懊悔,声音低了下来,“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现在也不是嫂子了,实际上我比你还大。我自己的事能让我自己做主吗?”
自从结婚之后,都是听陈老太和男人的。
男人死了,听的阮百合的。
分家了,又听陈馨的。
怎么人人都想指挥自己,想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
阮百合沉默片刻,点点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确实管得太多了。"
由于蒋美琴之前和陈香的性格很像,总是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儿,怕她不幸福,怕她吃亏。
“我不是这个意思。”蒋美琴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
她说不下去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心底里确实也觉得她管得太多了,答应借钱,趁机说教了半天。
阮百合假装往包里掏了一下,拿了钱给她,“这里是1600块钱,一千二是借你的,其中的400块钱,是 之前分家答应给的。”
“不是说好一个月给200吗?现在也没到时间。”蒋美琴接过了钱,说着就开始数钱还给她。
“都是要给的。”阮百合摆摆手,下了逐客令,“有点累了,要睡了,要是需要帮助,可以和我说。”
蒋美半晌没有动作,胡乱的点点头,走了出去。
看着陷在黑暗里东秀巷,她有些茫然,怎么就这样了呢。
百合的意思,不就是以后不会主动搭理她了么。
低头看看的手里的钱,又露出一丝笑容,至少不用和洪全在彩礼上扯了。
嫁给洪全就是洪家的人,和陈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这世上也不是谁离了谁不行。
要疏远就疏远,回头把钱还清,不来往也无所谓。
阮百合也是这么想的,她对不相关的人的悲欢,是不在意的。
只是把蒋美琴当做自己人,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操心,既然已经惹人烦了,就没意义了。
借钱,也算是全了这样情分。
以后或许还能当亲戚走,不会把对方的事当做自家的了。
只是难免怅然,明明没什么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