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医院,那就是很贵的费用。
胡家一大家子人,冬天基本没什么进项,又听说阮百合可能死了。
还欠一半工钱不说,胡家是真的承担不起费用。
顾家坚持说是陈家的孩子,不管。
就寻思着,哪怕是快断气,也该送到陈家来。
慌忙借了拖拉机,把人送来。
没想到,还能遇到阮百合。
阮百合叹了口气,再不喜欢他,好歹是条人命。
“麻烦五兄弟送我们去一下医院吧。”
“成。”
阮百合火速爬到了拖拉机后面,耳边响起柴油机轰隆隆的声音。
抬手摸了摸顾泽源的头,烫得骇人。
真是病的很重呢。
掏出保温杯,用盖子倒了点水,捏着他的嘴,往他嘴里灌。
基本都没灌进去,吐得她手上都是水。
一时间也有些无措,要是熊孩子因此死了,肯定有她的责任。
胡老五拖拉机开得不错,一路疾驰,很快到了医院。
先送到急诊室。
她也办理了住院手续,坐在急诊室的木头椅子上等待。
医生很快出来了。
“医生,怎么样?”
阮百合忙上去问。
医生扫了她一眼,虽然对顾泽源脏兮兮的,而她姑且算是光鲜有些微词,但也没说这个话题。
“初步诊断是风寒引起的发烧,呼吸道有些感染,不过……”医生停顿了下,才委婉的提醒道,“孩子再有什么不对的,也要耐心点,打归打,注意点分寸。”
衣服单薄就算了,只扒开胸口那个位置,都全是伤。
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过多的说。
只接着说病情的事儿,“发烧四十度,也不知道持续多久了,刚刚打了退烧针,建议住院观察几天。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会烧坏脑子。嗯,尽量吃点清淡有营养的。”
她吩咐完,就摇着头走了。
这孩子脑子正常的时候,都没得到好的对待,要是真傻了,指不定被怎么嫌弃呢。
阮百合也叹了口气,多少有点后悔,冲动之下,把他丢给顾花枝。
本以为暗中照顾一二,哪怕过得再差,也能长大。
还真是高估了顾家的秉性。
把他送到了病房,用温度计试了试,温度降到了38度。
过了半小时,又量了一次,还是差不多38度。
不过,倒是没有升温的趋势。
阮百合也没彻底放松,还不知道会不会反复,有没有别的后遗症。
只是,他这身衣裳,属实碍眼。
路边的叫花子,都比他穿得好。
不敢贸然的给他脱了衣服物理降温,医院这会儿既没有空调,也没有地暖。
偌大的病房,只有一个煤炉子。
要是脱了衣服,再着凉,只怕会一命呜呼。
让医生开了瓶退烧加消炎的药,挂起了吊瓶。
至于连续使用,伤胃不伤胃的,先放到一边,保住小命再说吧。
不断的用棉签给他擦拭嘴唇,时不时灌点水。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是退烧了。
不过吊瓶一直挂着,只是换了葡萄糖。
阮百合松了口气,现在的医疗条件,比她想象的还好点,还真怕来了医院,温度都降不下来。
再次看看他身上破破烂烂、还沾了许多泥垢的衣服,胸口里难免有点堵得慌。
毕竟是原身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趁人不注意,在空间拿出几身新衣裳。
无一例外,这些衣服都比较薄,只能一层套一层的了。
窝在被子里,扒掉他那层像在泥浆里打滚过的衣裳,里面是一件破洞黄色毛线衣。
除此之外,都没别的了。
看着他满身青青紫紫的痕迹,各种各样的形状都有,不过,长条形的居多,应该是藤条之类的东西打的。
阮百合倒是也谈不上多心疼,面无表情的把新衣服一层一层的给他套上,穿了七八件。
也给他套了三四条裤子,然后给他穿了双大人的袜子。
虽然怪异,倒是看得舒服多了。
把脏衣服都拿去丢掉,顺便从空间拿个盆出来,接了点热水,给他擦着黑黢黢的脸和脖子。
顾泽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头上是雪白的天花板,这是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他以前壮得跟牛犊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