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努力，别辜负你伯娘到处跑赚钱供你们上学。”陈老太乐呵呵的吩咐。

这几天，蒋美琴每天晚上都去接陈馨，邻居知道她是因为成绩好才被老师留下来开小灶，直夸她肯定有出息，比小子们强。

陈老太那点小虚荣心也冒泡了，对这事很积极上心，指望她拿个奖状回来，在邻居们面前长长脸。

这时，罗婶子直接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惊惧，大冷的天，满头都是汗，“陈奶奶，大事不好了！”

她是跟着孙子们称呼的。

陈老太脸上的笑都没收，“啥大事不好了，你别一惊一乍的，快进来坐。”

“哎哟，我哪里坐的住啊。”罗婶子急得直转圈，“省城的晚报说，那个什么县雪太大，火车今早清晨在那边出了事故，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我记得百合头两回都约莫出去七八天就回来，怕不是在车上吧？”

当时听了一嘴，就觉得脑子嗡嗡的，马上找了过来。

家里可是给了阮百合四百块钱，托付给她，让她帮人带电视机的！

要是出事了，怎么和人交代？

这钱，怕是得她赔，家里人还不得因为这事作气？

临了临了，为了十块钱提成，搭进去这么多，不说没法过个心安的年，怕是以后都得落埋怨。

就这一会儿功夫，嘴里都长了泡。

陈老太眼前发黑，她当然知道，百合基本就是这几天回来，这出了事儿，可怎么办？

哪里还吃得下去饭，把碗一推，杵着拐棍就往外面走，“万一百合今晚到的火车呢，不行，我得去车站迎迎。”

罗婶子看着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都兵荒马乱的，拿上东西就要跟陈老太去车站，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

“折腾个啥！”她吼了一嗓子，“去过火车站不？离那么老远，车也没有，怎么着？冻死在外头？”

她现在也是担惊受怕，火又大，吼得陈家人一愣一愣的。

陈老太一屁股坐在床上，喃喃的说道，“那我的百合怎么办？”

“对！”陈老太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扯住蒋美琴，力气大得她吃痛，“你去喊洪全，让他送我去。”

蒋美琴眉头都没皱，应了一声，就往面冲。

罗婶子一把拉住她，呵斥道，“干啥去？这两天公交车都跑不动，他那个小三轮，不得随便翻车？”

还想和陈家商量商量怎么办，这一屋子，都没个顶事的。

陈老太稍微冷静了点，嘴巴都快抿成了一条线，嘴边的皱纹深刻而严肃。

使劲的想，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陈馨白着脸说，“奶奶，没事。说不定伯娘晚上就回来了，她经常深夜到的，先别慌。”

“对对对。”罗婶子也附和道，“别着急，我回去让老大打听打听消息，也说不定她晚点就回来了。要不然，雪太厚，就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歇夜了。”

她嘴里这么说，心里的那块石头，怎么都落不下去。

看陈家这模样，能商量个啥，还不如先回家。

陈老太没心情理会她，坐到了床边，脑子里乱糟糟的。

其他人也都没说话，都围在一起抹眼泪。

陈香更是哽咽出声，爸爸早死了，弟弟送人了，就这么一个妈，要是真没了，她彻底成了孤儿寡仔，没人疼，没人爱。

陈老太心烦意乱，喝道，“哭什么哭？不吉利，都不知道什么样，就知道哭。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

嘴里这么说着，她眼泪还是噼里啪啦的掉。

无心吃饭，也没人收，五个人女人就这么坐着，等到了十来点钟，火里的煤都燃透了，也没人觉得冷，都没去捡煤添火。

“咔吱…”

听到了院门响，陈香第一个蹦起来，跑到外面去喊，“妈！”

“喊什么妈？”刘婆子自顾自的掠过她，走到了屋里，眼睛发红，目光好像要吃人。

“阮百合呢？让她这个破烂货，贱蹄子给我滚出来！黑心烂肺的东西……”

她骂了一通，陈家一个人都没搭理她。

刘婆子就跟疯了一样，在陈家乱窜，把所有屋的门都敲了，又气冲冲的跑到东厢房，“阮百合呢！阮百合在哪里，这个杀千刀的，把我家的钱都坑没了。”

陈老太这才瞥了她一眼，“你再说一遍，谁坑你家钱？再给我吵吵嚷嚷的，我打死你。”

“就是阮百合那个贱人！”刘婆子梗着脖子，喘着粗气说，“我家老大夫妻和她去倒货，不愿意带就算了，还串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