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着急吗?”陈老太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脑门,“要是让人把泽源哄走了,你可就没儿子了,下半生也没个依靠。”
阮百合没办法扭转她养儿防老的想法,只能闭口不言。
片刻后,刘婆子打开门,稀松的眉毛几乎倒立,表情冷冷的,“胡说八道什么东西,谁知道你那孙子跑哪去了,丢了跑来赖我家?”
陈泽源的确一天到晚都在刘家玩,刘婆子可不想就这么把人喊出去,到时候还得被人说嘴。
至于收养陈泽源,更是没想过,又不是没有孙子,收养这么个玩意干什么?
要不是顾花枝说他有用处,才不可能留他吃午饭的。
陈老太瞅了她一眼,也不敢确定乖孙在不在刘家,她虽然泼辣,一般也得占点理才吵闹,哪怕歪理也得有理。
要是真不在她家,吵起来,最后还落不是。
稍微犹豫了下,打算去巷子外面孩子们经常玩的空地上找。
阮百合拉住她的胳膊,笑着问刘婆子,“刘婶,你说我不卖桂花糕,顾花枝也不卖,我这刚营业了一天,她就想到了,也真是够巧的哈。”
刘婆子心虚,当即拔高了音量,尖锐的嗓音如同钢丝划过玻璃,“你什么意思!”
觉得应激反应太过强烈,不等阮百合说话,又补了句,“这桂花糕又不是你家的,谁能做谁做呗。这是顾花枝自己做的,她打从嫁过来就会的,你有啥意见?”
这个反应,阮百合更加确信,陈家出了陈泽源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秘方,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便宜儿子简直不分好赖,还是缺少教育,决定回头再请他好好吃一顿竹笋炒肉。
她面上依旧笑呵呵的,“刘婶,我不是这个意思,随口问问而已。对了,这两天泽源在你家吃午饭,麻烦你家了。”
刘婆子没多想,哼了一声,“你家的孩子这样起就养,养不起拉倒,跑来我家吃午饭,都没往外撵,你还搅和我家的生意,都是老邻居了,也好意思。”
确定陈泽源这两天都在刘家,陈老太一下子就炸了,“你要不要脸?谁搅和谁的生意?哄骗我家乖孙不去上学,是什么居心?”
刘婆子自然不是好相与的,眉眼耷拉下来,张嘴就骂,什么难听话都往外冒。
句句不离屎尿屁和猪狗,嘴巴像塞了粪的加特林,陈老太再厉害,愣是一句话插不上,更别提阮百合了。
婆媳二人面面相觑,根本骂不过,讲道理刘婆子也不听。
阮百合火气上来了,用尽全力吼,“陈泽源,给我出来!”
“嚷嚷什么?”刘婆子声音提高八个度,“人不在刘家,别在我家门口发\\骚!”
她可不想让陈泽源从刘家出来,赶紧出声提醒,让大家哄住陈泽源,别让他出来。
陈家人还敢和她呛声,那就把人藏起来,找去吧,最好担心得没空做桂花糕,就没人抢生意了。
阮百合都不搭理她,喊道,“你要是不回家,肉和糖就吃光了!”
“说了不在这里,听不懂人话?”刘婆子推了阮百合一把,“别在我家门口找晦气,要找儿子去别的地儿找。”
她话音刚落,陈泽源就在门里面冒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开口就问,“妈,糖呢?”
这下陈老太有理了,一把扯过陈泽源,指着刘婆子质问,“你不是说不在刘家吗?这是谁?”
刘婆子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腿在他身上,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到刘家,我都没怀疑他是小偷,你倒是来问我了。”
嘴上胡搅蛮缠,还是有点心虚,说着就退回院子,直接将门关上了。
陈老太刚挨了一顿骂,都没能还嘴,又差点被门砸了脸,都是因为陈泽源,对他也没好气了。
“你怎么又不去上学?窝在刘家等着下蛋?”
陈泽源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笑嘻嘻的说,“我又不是女的,怎么可以下蛋?奶,咱们快回家吧,我想吃糖。”
说着还使劲拉着老太太的手晃悠,陈老太再多的气,最后都选择了憋住,只说了句,“没糖。”
陈泽源的脸色突然跨下来,用看杀父仇人的目光横了眼陈老太,吓得她一阵心惊。
“没糖,没糖喊我出来干什么?没本事让我吃香喝辣的,顾姨有这个本事,你们都滚,以后我就在刘家了。”
他的话,令陈老太锥心刺骨,蠕动了下嘴唇,下意识看了眼因为刚刚闹出动静,引来的围观人群,只觉得阵阵晕眩,半晌没能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