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了顾梅心坎上,起身往外走:“你说的对,先去问问姥。”
顾来安喜笑颜开,欢欢喜喜的将人送出去,小声叮嘱了一句:“趁着爹这会子不在前院,你到村里找顺子叔,让他赶牛车送你去朱家!”
只要他姐嫁到朱家,日后定会带着朱家来跟他撑腰!
顾梅脚下匆匆的出了院,走到半路,忽然想起李顺子贪财。
这样的天气让他赶牛车送自个儿去朱家,要是不掏出几个铜子来,人怕是会推辞不去。
想到这些,顾梅只好咬牙回去。
回到自个儿屋里,将积攒的私房钱拿出来一些,小心的放进袖子里的暗兜里,这才松了口气的往李家去。
李顺子这会子将躺下,外头实在太冷,还是被窝里暖和一些。
顾梅来家时,没瞧见他,只好跟李顺子的老娘高氏说了这事,并忍着心痛给了五个铜子。
看着手心里的五个铜子,高氏乐的合不上嘴,亲自跑到儿子屋里将人喊起来,让他赶紧穿衣,赶家里的牛车送顾梅去朱家。
李顺子不情愿,等自家老娘给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铜子后,脸上的神色立马阴转晴,利索的穿好衣裳鞋子,出去套车。
将牛车套好,又搬了些稻草放到车上,随后牵着牛车出来,指着车上的稻草说,这是让顾梅用来御寒的。
这时候也不是讲究的时候,顾梅爬上牛车,坐在稻草里,将稻草往自个儿身上盖。
牛车一路晃悠着出了村,没有碰到村里人,这让隐隐有些心虚的顾梅松了口气。
等远离了村子,她这才将头从稻草里露出。
李顺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一句没一句的开始与顾梅搭话。
顾梅没心思与他说话,半晌不回一句。
察觉到顾梅不想搭理他,李顺子也安静了下来。
但也只安静了一会儿。
没多会儿,他突然问了顾梅一句:“听说棠丫头她娘病了,你爹可曾去北安城寻她?”
“你说什么?”顾梅拨开耳边的稻草,以为自个儿听岔了。
棠丫头她娘…张氏?!
李顺子耐心的又说了一遍:“棠丫头她娘张氏,听说病了,你爹有没有去寻她?”
这回顾梅听清了,直接给了一个白眼:“张氏早已被我爹休了!莫说是病了,就是死了也与我家无关!我爹断不可能去寻她的!”
李顺子双唇紧抿,这话听得他有些不高兴。
张氏先前早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给说给了他听,张氏被休一事,实属冤枉,连山兄弟太心狠!
这做娘的拿了闺女的银子岂能说是偷?
随意找一户人家问问便知,没出门子的姑娘,是不能管钱的,这挣来的银子理应要交给家中长辈。
偏连山兄弟糊涂,竟是将一个丫头片子宠上了天,不但让她自个儿管着钱,还将家里的积攒也一并给了闺女保管,这让张氏的脸往哪放?
张氏是后娘,在顾家本就难做,轻不得重不得,生养的两个孩子也与她不一心,平日里担惊受怕的,也只有林家兄妹一直宽慰她。
时间一久,可不就偏心林家兄妹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偏棠丫头是个心狠的,心生妒意,竟是起了让亲爹休了亲娘的主意!
为了逼迫连山兄弟将张氏休掉,竟是要把丢银子的事按到林家兄妹头上,想报官让林家兄妹流放。
为了保住林家兄妹,张氏只能选择被休。
想到这些,李顺子叹了一声气,心中越发不放心张氏母子三人。
盘算着寻个机会往北安城去一趟,寻寻张氏母子,看他们的日子是否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