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根红绳，在风中飘得悠扬，就像方才喝的那碗酒，空有余香，却毫无味道。

三十年，妻子恐怕也人到暮年了吧，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怎么样了。

只记得妻子在很久之前提到过自己有个儿子，但是后来，信中却再也没有了那个儿子的身影。

老李又想起来军营中，轮到自己写的那封信。

给娘写的，却也不是给娘写的。

他把他自己的生活写在上面，仿佛真的在写给自己的母亲，告诉她军营里的生活很好，兄弟们虽然日常喜欢打闹，嘴上挂着荤话，但是都很好，都很和善。

他写道，不用担心的时候，我到时候回来看你的时候，他愣住了。

一声叹息夹杂着竹片，装进了铎卒的衣袋之中。

那不是他的娘，他的娘早在十年前就被挂在了村口的那棵树上，但那也是自己的娘，是自己已经战死的兄弟的娘。

是整个先锋营的娘。

兄弟的娘，就是自己的娘。

他希望自己的写的那封信，带着他的消息，到达远处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女人手中。

他似乎已经看见了，昏暗的油灯下，浑浊的双眼，热泪纵横......

马让三出乎意料地没有打扰他们，他端来两碗酒，递到俩人手中。

三个人依偎着，将手中的酒一干二净。

......

大帐中。

“老师，您不去喝点么？”

洛扬尘望着仍在沙盘前思索的第五锋，开口道。

“不用了，你去吧！”

“唉。”

洛扬尘叹了口气，自从下午的战前会议结束之后，第五锋就在帐中冥思苦想直到现在。

他知道自己的老师在顾虑什么，换成他自己也会如此焦虑。

这一切都太顺利了，远处的城门已经打开，对方的军队也开始了动员，甚至城中的火光映照在远处的夜色之中，照的透亮。

可是对方的兵力比我方少太多，他们又是怎么能做到如此从容？

身后是蔓延的关隘，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无论是哪里，都不可能有敌人的大部队。

那么他们这么从容的原因，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有锦囊妙计？

洛扬尘知道，第五锋是不可能申请支援的。

倒不是与朝中或者君主的关系不好，而是因为没有理由。

战场不止一处，厚土城，镇北城，天雍关，神火城，每一处战场都需要兵力来堆砌，这方支援，就代表着另一方的孱弱。

可是，自己却对对方的信息一无所知。

第五锋的心中惴惴不安。

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他在怀疑自己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做到，他在思考有没有什么潜藏的危险正在酝酿。

他从来不轻视对手，草原王庭的君主，也从来不是个愚昧的人。

否则，他不会与大齐对峙百年之余。

如果能用玄镜卫的人就好了，他们的信息很多，恐怕也能包括草原王庭的兵力情况。

可是，不知为何，自从前段时间，十阎罗之一，玄镜卫的话事者之一的郑长安从战场上失踪。

整个玄镜卫就如同停滞了一般，再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信息只能通过军队的探子或者将军的猜测。

这可是很糟糕的事。

一条信息堪比十万大军，这句话，从来都不是书上的理论。

唉，洛扬尘又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自己终归不是将军，而且眼下自己也没有妙计，只能到时候，自己凭借地境三阶的实力，压上去吧。

“等下，扬尘。”

第五锋叫住了他。

“老师！”

洛扬尘转过身，望向第五锋。

“把赵烨给我叫过来，我有事跟他说。”

“是！”

洛扬尘走出大帐。

不一会，赵烨走进了大帐，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些痞意，甚至还有一些醉意。

但是面对将军，他还是神色严肃。

因为他发现，将军的脸色，堆满了严肃，就差点把“这场战很难打”写脸上了。

“怎么了？偷酒喝了？”

“诶嘿嘿，不是，我的酒量不太行......”

赵烨挠了挠头。

第五锋心中有些无语，这家伙可是地境六阶巅峰的强者，居然还能喝醉。

摇了摇头，第五锋问他：“恢复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嗨，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