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有什么事吗？我认识你吗？”

卢向岑“啧啧”感叹了两声，又打量了薛令昭一番：“这是什么新的招数？装不记得吗？这么多年未见，洛辞你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他仍不解气：“你是来找桓宴师兄的吗？看你这幅可怜的样子，也就只有师兄那种人才会出手医你眼睛吧。”

薛令昭：？？？

他根本找不到说话的机会，卢向岑像是对他积怨已久，话说得飞快：“别装可怜，师兄出手，你眼睛肯定医得好。等你目明，我们再来场比剑，昔日百炼铁之仇，改日来个了结。”

“百炼铁？”薛令昭覆述了一遍，他听说过这铁的来头，是传说中锻造名剑的铁。名字里的“炼”字指的并不是寻常的锻造，而是在各种险境里锤炼过的铁。

不过他也只把这铁当成是传说，毕竟这么多年，也没有听到过哪里有这铁的消息。

卢向岑暂且将气闷的情绪掩了下去，心中多了点好奇：“既然你当年拿到了百炼铁，想必是铸了一把趁手的剑的，我也想见见那把剑的风采。”

薛令昭和谢长舒都怔了一下，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把剑——邀华。

“邀华剑，是用什么铸的？”薛令昭小声问。

“那是师父所铸之剑，我只帮了一些小忙，并不清楚。不过若真是百炼铁的话，我倒是能明白……”为什么邀华即使在黄泉渊也没有染上煞气了。

“你真的要比剑？”薛令昭问卢向岑，他完全是出於为卢向岑考虑的角度，只是卢向岑似乎不领他的情。

“当然，一定要比。”卢向岑的音调向上扬了些，“这是你自己说的，剑法差的人不配用那铁来铸剑。不知道你自己的剑法配的上那剑吗？”

薛令昭点点头：“我觉得还是配得上的。”

谢长舒挡在他身前，向着卢向岑微微一笑：“卢道友，若你真要比剑的话，还是和我比吧。”

他的眼里跳动着很温暖的光芒：“若我没猜错，你所提到的百炼铁应是铸成了邀华。这是我师父尽幽仙生前的最后一件作品，我以前只觉得这把剑耗尽了我师父的心血，却未曾想到这其中还有友人的心意。”

他朝卢向岑稍一拱手：“既然如此，当然是我持邀华与你一战。”

卢向岑稍稍平覆了心情：“铸成了邀华吗？”他的表情白了几分，“真是，原来你们俩以前相识啊，我还奇怪……”

卢向岑又看了薛令昭几眼，看他这副蔫不拉几，眼瞎又可怜的样子，想着自己当初也是技不如人，错失百炼铁。

“邀华剑，加上你的剑法，也不算辱没那把剑的名头吧。”这句话是卢向岑对谢长舒说的，说完这话后，他还偏头对薛令昭说了句：“去找桓宴师兄吧，他肯定能治好你眼睛。等你目明了，再来好好看看我现在的剑法，你就知道你当初的评价是多么短浅。”

卢向岑撂下这句话后，又匆匆离去了。

薛令昭道：“他真是个乐观，又充满朝气的好人。”

谢长舒问他：“邀华还在你手上吗？”

“啊，一直忘记还给你了。”薛令昭真是才想起来这件事。

谢长舒从他手中接过了邀华：“本来是觉得你拿了这把剑挺好的，也不用还我。但是听了刚刚卢向岑的话，我还是觉得这把剑我自己用比较好。”

这话薛令昭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他试探着回了句：“那什么，我觉得吧，如果我当年把百炼铁给了尽幽仙子的话，那一定也是因为我相信她的铸剑术，而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不是因为我认同你的剑法，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剑法是最好的。”

谢长舒：“不需要你认同我的剑法……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原因吗？”

薛令昭：“以我对自己的了解，也不可能是你所想的原因的。”他有点无法接受自己夺百炼铁的原因，居然是为了别人。

谢长舒本想回一句“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对自己的了解多半都是假的”，只是他没能说出口。

前方走来了一位小童，手里拿着拂尘。

这小童向他们行礼：“两位，桓宴先生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