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开除赶走,时间已经是三天后了,斯炎生活的痕迹已经彻底消失在这间住了四年多的公寓里。
这天,夕阳落下,洛清锐一路赶着时间,到家时,回来取东西的斯炎还是走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家具只剩夕阳。
阳台开着窗,晚霞烧的火红明艳,美的惊心动魄。洛清锐拿手机拍了一张,忽然有分享的欲望,环顾却只剩自己。
斜对面的储藏间开着,半面被搬空,剩下是旁人送来,他却从来没有拆过的各种礼物。
那时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缺。
如今才知道,原来自己什么也没有。
彻骨的孤独将洛清锐包围。
幼时就是这样,他一个人住在巨大的房子里,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父母;即便见面,那场面也与温馨毫无关联。
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下雨,一个人上学。
他一个人长大,一个人就是一个家。
直到斯家搬来了隔壁,那个粉雕玉镯的小团子说,我家就是你家。
四年前,他终於有了梦寐以求的家。早起有人给他一个笑,回家有人亮灯,生日有人祝福,吃饭有人陪伴。
可惜他又一次弄丢了他的家。
洛清锐蜷了蜷自己修长的手指,夕阳投在其上,又从指缝漏到地上,像极了他什么也抓不住的模样。
房子是洛清锐买的,斯炎折返回来归还钥匙门卡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洛清锐低垂着眉眼坐在床边夕阳里,背影无限寂寥。
听见开门上,他连头也没有擡,嗓音里浓浓疲倦:“阿姨,今天不用做饭,你回去吧,车费报销。”
斯炎沈默片刻:“是我。”
洛清锐诧异地看过来,晚霞投在眼底,晕开一片红。
有一瞬间,斯炎以为他哭了。
洛清锐朝他走来:“阿炎,你回来了?”
斯炎沈默着递过去钥匙和门卡。
洛清锐勉强笑了笑:“你收着吧,万一以后还愿意回来呢?”
斯炎没吭声,收起了钥匙。沈默就是他的答案。
“阿炎,你想做的事情,是不是和你的公司有关?”洛清锐递过去一份文件,“这里是我公司15%的股份,兑成现金或者拿在手里都随你,已经签名公示过了,其他股东也知道,没有什么手续上的问题,你可以放心拿着。”
斯炎视线紧紧盯着洛清锐手里代表了15%股份的文件。他心里生不出高兴,反而生起被欺骗的愤怒。
“你不是说你的公司对你最重要吗?”斯炎质问。
“是很重要。”洛清锐微笑,“可是和你相比就不算什么了。”
骗人的。
斯炎沈着脸想。
如果自己真的让他的公司倒闭了,他还能心无芥蒂地说出这种话吗?
斯炎接过那份文件,朝洛清锐露出一个这些天惯用的丶给客户或合作夥伴的礼貌微笑:“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哥。”
洛清锐:“这里你已经住惯了,在找的新的地方之前,要不要继续住在这里?”
还没有找到落脚点的斯炎拒绝了他:“不了,我已经买好房子了。”走之前说,“等置办好了邀请你来做客。”
做客。
如果是一家人,哪来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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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捏着洛清锐公司的股份,很多事情就好办许多。
斯炎找了个职业经理人,让他替自己打理这些股份。
只需要几张反对票,亦或者几次反对洛清锐的决策,已经不再是大股东的洛清锐便失去了从前对公司精密的掌控,偌大的企业开始走起下坡路。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假以时日,一定元气大伤丶朝不保夕。
对面对洛清锐的疑惑,斯炎只需要一句“我已全权委托他打理”便可洗清干系。
不得不说,洛清锐这是亲手给斯炎递来了一把伤害自己的好刀。
明明是对公司有利的决策,对方却反对,洛清锐对斯炎的说法没有怀疑,只以为是对方请的经理人不够专业,还试图劝斯炎换一个人,可惜斯炎有意躲着他,别说见一面了,连消息都不曾回覆他的。
洛清锐一边为了公司的事情团团转,一边又被一件陈年旧事吸引了注意力。
当年受他雇佣调查斯家父母车祸的侦探忽然找上门,补充给了他一份最新的资料,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当年肇事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