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到了,一个灵魂为什么要一分为二,留下一部分呢?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错的。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报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陆巡看着他问。
这样的洛依依,无比陌生。
他是朱斐然的一部分,又不是朱斐然的一部分。
“你剥夺了自己的人性,这样好吗?”洛依依只对朱斐然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朱斐然伸出手,似乎笃定了他不会去死,“既然我不幸生出了人性,那就只有剔除。”
神是不能有人性的。
陈笑听到了他暗藏在言语中的这句话。
神明,不只有他朱斐然。
没有人看到陈笑的惊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洛依依身上。
洛依依罪有应得,他们却不能让他死。
他死了,朱斐然好不容易丢弃的“人性”,就会再次和“神性”融合。
陆巡从袖子中掏出一根绳索,准备套住他,将他拽回来。
“我不会再做你的替身,我不会再被囚禁在画中。”洛依依喃喃地说,“你没有人性,谈什么众生平等?”
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不等陆巡动手,洛依依替他们选,朝前一步,很快就消失在河水中。
陈笑扑上去,衣角从他的指缝中滑落。
河水依旧在流淌,不因任何人断流。
洛川吞噬了一切灵魂,什么都没剩下。
朱斐然一口血喷在地面上,开出一点点红花,最后化做一大片火焰,燃烧在这座桥上。众人都在救火,陆巡抱起瘫倒的朱斐然,如同地狱魔王降世。
陈笑没有动,火焰劈啪燃烧,就连洛川之水也浇不灭。
不断掉落的木板催着他回到岸边,他惊悚地看着对面的何潜行,这条洛川仿佛变成了无法逾越的银河,却没有喜鹊愿意搭桥。
他终於明白了,朱斐然为什么会“喜欢”他。
那是一种内疚,是一种怜悯。
朱斐然知道,他与何潜行之后不会有什么结局。
与何潜行喜欢谁无关,只要他还是神明,他就永远不能爱上任何人。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朱斐然身上,陈笑自己一个人,悄悄回到了林羽生的小别墅。
及时行乐。
呼呼大睡的人皮书躺在金丝楠木的鞋柜上,门前油画框上镶着一圈宝石。
陈笑突然就想通了。
有些事会有结果,会随着时间的沈淀,越发香醇。
有些事,就想开了的酒,只会不断挥发。
在它们最美好的时候喝掉,不要给自己后悔的馀地。
他刚洗完手,何潜行就推门进来了:“你怎么不等我?”
陈笑说:“朱斐然怎么样了?”
“他还好——你不会吃醋了?”何潜行打开冰箱门,好像又只剩下啤酒,“去外面吃?”
陈笑推了他一下:“我又不是小孩——还是叫外卖吧。”
两个人安安静静吃了饭,如同往常一样。谁都知道有什么变了,谁都没提。
洛依依的死,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何潜行知道,陈笑想得多,一直拖着,到了晚上,躺到床上,接完了两个电话,却见到陈笑依旧是心事重重,於是岔开话题:“今天表现不错,明天送你上学,我就不担心你被人欺负了。”
陈笑:??我只是去上学,不是去龙潭虎穴。
再说我这么一个大人,怎么会被人欺负——“寻寻呢?”陈笑问,儿子才是该担心的吧。
何潜行露出一个“你等着瞧”的表情:“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这才几天,已经把能挑衅的人都挑衅了一遍。”
陈笑还是七上八下的,他还记得有人说,寻寻比一般孩子都弱。
何潜行浑不在意:“小妖怪,摔摔打打才能长大。”我小时候就这么过来的,也没看到谁那么关心我。
陈笑似乎觉得,他的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仔细看,何总面色不变。
我的错觉?陈笑自我怀疑,不过瞬间又不在乎了。
陈笑质问:“我好像听到你刚才提到我了,又有什么事吗?”
何潜行心说,你不是在想事情吗,怎么耳朵这么尖?在陈笑逼问的眼神下,只能坦白从宽:“商量给你手术的事,重明做了几个方案,觉得还是手术能一劳永逸。”
“后面还有其他修覆手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