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报应吗?”陈谨言在他耳边说。
温热的气息,早已失去了它该有的温柔。陈笑呜呜叫着,挣扎两下,一口咬在他手心。
咸腥味。
不够,还不够。
血债要血来还!
陈谨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别急,你好好看看,你希望的结局会来的。”
陈笑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听不见何潜行的话。他满耳朵满脑子只有父亲的咆哮。
何潜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睨视着他。
原来我破败了,你们谁都可以来踩一脚了。陈思贤心想,此刻他有求於何潜行,只能强行按下自己的怒气。他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何总,最近好久没见到了,怎么,不去陈家喝茶?”
“陈家的茶,陈笑在我房里就能给我泡。”何潜行这话说得陈谨言的拳头硬了。
陈思贤却觉得快意,陈笑还没失宠,他就还有机会:“笑笑最近还好吗?”
对上了何潜行冰冷的眼神,陈笑好不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把人卖了吗,怎么还想卖第二次?
“你小儿子,现在跟他哥在一起呢。”何潜行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好似看到了上面沾满的鲜血。
陈思贤的血轰地涌上脑子,他颤巍巍地问:“笑笑和书言在一块?”他心里打着颤,生怕何总口中的“他哥”,说的是另一个。
陈谨言!
陈笑和已经死去的陈谨言在一块,什么意思还用再说吗?
“陈笑和陈书言向来不对付。”何潜行模棱两可地说。
陈思贤的血条瞬间清空:“你,你怎么能这么做,杀,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陈董,您知道吗?”何潜行逼问他,犹如判官出现在了人间。
“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何潜行满不在意。
陈思贤指着他:“你……”
“你相信报应吗?”何潜行看着他,宛如在看蝼蚁,那眼神深深刺痛了陈思贤。
“报应?”陈思贤在屋子里打转,“信,怎么不信。我这样,还不叫遭了报应?”
何潜行看着他如同掉落米缸的耗子,急得在光滑的缸壁上,徒劳划拉着,留不下任何印记。
曾经多么嚣张,此刻多么好笑。
“你必须救我。”陈思贤红着一双眼睛,那是输红了眼的赌徒脸上,才会出现的眼睛。
若是见到那样的眼睛,一定要小心。何潜行曾听陆巡那么说过。
是我轻敌了,一个不小心,就让这么个苟延残喘的老东西伤到了笑笑。
何潜行翘着腿,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擡着下巴:“我为什么要救你?”
“就凭我把笑笑送到你床上!”陈思贤撑在桌子上,像一头老去的雄狮,尽力张舞着自己的爪牙,谁都知道它们已经不锋利了,他依旧无法放下曾经的雄心壮志。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何潜行的手指动了动。
“对!”心虚一扫而过,陈思贤又理直气壮起来,“再怎么样,我也是你老丈人!”
“我也是第一次见上赶着贴的老丈人。”何潜行说,“这样,正好,陈笑也不在了,你也不是我什么‘老丈人’了,滚吧。”
陈思贤慌了一瞬,又张狂起来:“是吗?那你杀了笑笑,就不该给点补偿?”
“那也是我和陈笑之间的事”何潜行放下腿,“你杀了陈夫人,是不是也要给笑笑补偿?”
“看在笑笑陪你睡了那么久……”
“我不是已经付过账了?别忘了,你想收回陈氏,我买了陈氏。”何潜行咄咄逼人。
“你把股票都给了那小贱人!”陈思贤拍着桌子,又嫌手疼,绕过桌子,“是我,你该给我的!”
何潜行不待他靠近,脚下一用力,座椅立刻向后滑去,擡手按了墙上的警戒按钮,又借了一把力。
陈思贤继续朝他靠近。
疯子,他已经疯了。
失去一切希望后,他把自己逼疯了。
“你不是要我救你吗?”何潜行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行啊,我告诉你,你疯了,疯子,是不要坐牢的。”
陈思贤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
只要被关在疯人院,永远不要出来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外面闯进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七手八脚架着陈思贤,一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