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身上的东西,他又怎么能进得来!
“这不是你的错!”陈谨言哄着他,“一个人想做坏事,不论你怎么阻止他,他都能找到机会。”
陈笑擡起头,脸上全是水渍,一道道一条条,宛如沟壑。
“陈笑,人死不能覆生。我们有无限的生命,我们能等到她下一世。”
“可是下一世,她就再也不是妈妈了啊。”
陈谨言揉着他的头发:“这是我们的缘分,只到这儿,谁也改变不了。”
一声电流声在陈笑脑海中滋了一下,他似乎听过相似的话,这会儿,根本没心思想那些:“我做不到。”
“等你到了年纪,自然也就明白了。”陈谨言说,“想起的越来越多,知道的越来越多,太多的记忆占满,这一生的二十年,太短暂了。”
和上万年的时光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陈笑在他的怀里哭累了。
何潜行一直在边上看着,两兄弟相抱的瞬间,他就已经很不爽了,只是心底知道,只有陈谨言能哄住他,才一直忍着。
现在陈笑一闭眼,他就迫不及待地把人抱起来。
身后的人偶动作飞快,三两下就填好了土,甚至还用锹将土拍实了,把墓碑一放。
陈谨言已经顾不上了,他只能小跑着跟上何潜行的脚步,几个人进了车里,很快又回了林羽生的别墅。何潜行将他抱到床上。
陈笑被惊醒了,又开始闹,手脚并用,想要找妈妈,看到何潜行,就拿东西砸他。
“笑笑。”陈谨言没办法,用眼神示意陈书言,把何潜行拉出去。
“都是我,要是我不见她,或许她就不会死。”陈笑抱着脑袋,“都是我。”
“妈妈从来没怪过你,你没必要如此内疚。”陈谨言说。
你不懂,带来一切不幸的是我,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也会给周围人带来意外。妈妈是,酒酒是,曾经的寻寻也是。陈笑想着,就要推开他:“你离我远一点。”
“不会的。”陈谨言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你,我才有喘息的机会,我很谢谢你,是我把妈妈托付给你的。真的有命运,要怪,也只会怪我。”
————
“陈笑已经睡着了。”从楼上下来,陈谨言对两人说。
陈书言就要和他走,被何潜行叫住了,只叫了车,让他先回城堡。
两人来到别墅的书房。
“调查清楚了吗?”何潜行低声问。陈笑能沈溺在悲伤中,他不能。必须有人来主持大局。
陈思贤,不应该,也不能够出现在桃花源。
他只是个普通人,何潜行也明确表示过,桃花源不欢迎他,周围的阵法会自动。排斥他,将他带往其他地方。
陈书言将一个锦囊挂件交给他。
里面是一缕头发,确切说,是陈笑的胎毛。
“这个,他一直挂在车上。”陈书言说,“据说是一位‘高人’指点,带着陈笑的东西能给他带来好运。”
何潜行看着那枚挂件,上面绣着一个咒符,不断抽着毛发主人的气运,输给佩戴的人。他冷哼一声,果然是高人。
连夺取亲儿子命数这事儿都能做出来。
“这个‘高人’无论如何都要找出来。”何潜行说。
陈书言心说,这是当然,能对陈笑出手,指不定也会对陈谨言出手。这样的人,绝不能留。
“不要告诉陈笑。”何潜行叮嘱,将陈笑的胎毛取出,在书房里找了一会儿,装进一个信封中。
只是猜测,陈笑就痛不欲生,如果知道母亲真是因为自己而死,陈笑会怎么样呢?
陈书言耸肩。
陈笑怎样他不在意,但陈笑有点点问题,陈谨言能扒了他的皮。他回到了城堡的客房。
劳碌了一天的陈谨言,对着窗外,外面一片漆黑,无星也无月,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怎么还不休息?”陈书言从床上拿起衣服,披到他的身上。
“我睡不着。”陈谨言说,眼睛比外面的夜空还要黑暗。
陈笑能奔溃,他不能。家里必须有人清醒,面对一切。何潜行终究是个外人。
有些事情,他想了很久,终於理清事实。
陈书言静静地站在他身边,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妈妈那天晚上,打电话给你。”陈谨言转过头,他红着一双眼,看着陈书言。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