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怪不得陈笑看到我抱孩子要发疯。他学着朱斐然的样子,伸出手,要接过孩子:“麻烦了,我来吧。”
“不麻烦,他们都去开会了,只留我一个没法动弹的在这儿。”朱斐然一个闪身,如同圆舞曲的步伐,丝滑闪过,“正好和这个孩子在一起,挺开心的。”
“谢谢。”何潜行干涩地说。
救了陈笑的,不是林羽生的解药,而是朱斐然送出去的紫藤花。若没有那朵花,减缓了毒药发作的毒性,他根本撑不到林羽生给他灌下去解药。
朱斐然微微歪着头,像屋外的紫藤花,随风摆动着:“不必,他也算是我的晚辈。何潜行,我说过,我可以为了你付出我的全部。”
何潜行知道,他不过说说而已。曾经有过这样的选择,他当年怎么选的呢?他毫不犹豫松开了手,选择了天下大义。何潜行曾经无法理解,只是陆巡说,不要恨他。
原来他也能这样温柔,只是不再面对他。
“你怎么不过去?”朱斐然抱起孩子跳起舞来,他的华尔兹步伐极其标准,整个人绕着屋子打着转儿。
何潜行看着不断环绕在自己周围的人:“我是想问问,你是怎么知道……”陈笑哪天会被毒翻掉?何潜行当然不是怀疑他,只是,他怎么会知道?
“标记的味道。”朱斐然停下来,疑惑地问,“你没闻到?”
何潜行没闻到。
朱斐然严肃起来:“你怎么会闻不到?”他的脸色过於温柔,实在不适合摆出这样的表情。
“我对味道本来就不太敏感。”何潜行倒是无所谓,自己活到现在一直好好的,哪有朱斐然一副天塌了的模样,“雏鸟大了总要自己飞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加强训练?虽然我的孩子,不一定要什么都会……”朱斐然满脸愁色,“怎么办?你这样子,我真不放心啊。”
“你能闻出,什么东西留下的标记吗?”何潜行问。
朱斐然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漩涡之中:“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松开手,幸好何潜行早就发现不对,稳稳接住了孩子。
寻寻发出咯咯的笑声,狠狠拽着他的头发。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朱斐然抱着自己的头,缓缓蹲了下去,就像是一个出了错了计算机。
何潜行扒开了孩子的手,挽救着朱斐然的头皮:“不要想了,不怎么办。”他把孩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扶着朱斐然坐到沙发上。转头就看到孩子往桌子边缘跃跃欲试,准备往下爬。
他又抱起了孩子,俯视着依旧陷入自己情绪的朱斐然,叹了口气,拉了一个垂绳。
刺耳的铃声响起,朱斐然立刻僵直了,好像按下了还原键,恢覆了出厂设置,一会儿,他活动了自己全身:“何潜行?你怎么在这儿?”
“没什么。”何潜行抱着寻寻,准备再努力一把,“你在陈笑身上闻到了什么味道?”
“硬要说的话,有点像眼镜王蛇。”朱斐然不自觉地说着,朝寻寻伸出了手,“酸臭味,还有血的味道——这孩子真可爱,再给我抱一下吧。”
寻寻也朝他伸出手,那么长的头发真好玩,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两个人都把对方当作玩具,开心得不得了。
何潜行拍开寻寻的手,小孩子没轻没重,很容易就抓痛人,朱斐然不说,只是脾气好罢了:“陈笑在找他。”
朱斐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秋日的花落下去的颜色:“就一下下?”
何潜行把寻寻扛到肩上,就和扛沙袋似的:“你可以再生一个,我不介意。”
“对啊,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不会嫉妒弟弟妹妹们的。”朱斐然咧开嘴,嘿嘿笑得天真。
何潜行不忍心看他。朱斐然一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只能生活在这个小屋子里,却不用考虑其他事情,难得当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抱着孩子:“我走了,下次有时间来看你。”
“何潜行。”朱斐然叫住他,何潜行回头,他又傻笑了一下:“我没关系的,我是朱雀啊,天生就该被牺牲掉的。”
“没有人天生就该被牺牲掉。”何潜行说,哪怕是这个人是朱雀,主“牺牲”。
朱斐然笑笑,路都是自己选的,当初选这条路,就没想过要后悔。何潜行也罢,林羽生也罢,他们都是好孩子。他曾经有八个孩子,可现在能找到的,没几个,剩下的,都如同风一般飘散了,不见了,或许化成了烟,或许还活在一个谁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