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还是他的?”秋风脸色平静,再次询问,“烈性摧毁心脉,他已如行尸走肉多年,何来愿望。”
“或许是我的臆想,但是——”云玥鸥的声音拔高,变得无坚不摧,是身为武者的坚定,“但是被名为朱雀的江湖第一人,万里闻其鸣的姬照不会在血污中死去!他一定是死在与至高武学的战斗中!”
“秋风少侠,”云玥鸥眼神露出脆弱的恳求,“请你让他赎罪吧,也请你救救他吧。”
秋风看着她,轻轻问道:“我长姐若能来鸣雀拜访,他会与她成为朋友吗?”长姐的声音似乎出现在这里,与她耳语。没有等待云玥鸥回答,一瞬后,秋风眼底全是释然,自行答:“肯定会的。”
云玥鸥望着秋风,终於后退一步躬身:“我谨代表鸣雀宫全派,向少侠致以谢意。”
“鸣雀古规,弟子武斗,挑战者需有一位见证人,少侠可有人选?”云玥鸥起身,将一块雀牌交给秋风。两只金色的雀鸟栩栩如生,握在手中传来略冷的触感,秋风想了想:“林菁前辈可是与副宫主相识?”
“鸣雀宫不擅鞭功,林菁与我曾机缘巧合同受一位隐士指点。”云玥鸥似乎知道秋风想要说什么,“我派之仇必是会报,但若论及仇者血脉,也不是江湖之正行。”
“秋风少侠也知道,其子无辜。”
敖葵坐在书架边一动不动,就算林菁用‘再不走就会被杀’这种威胁的话也不管用。
“姬照走火入魔将南山一商族灭门,龙鼎为首的门派进行斩雀,给世间还了公道。”林菁倚在书架边,有些嘲讽地重覆,“怎么,需要我再把这些骗人的东西说一遍?”
少年是龙鼎幼子,万千宠爱集一身,林菁虽厌恶龙鼎做派,但却不得不承认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武道之人常见并没有扭曲的心性,或者说他的尊父为了不重蹈覆辙,将一切能妨碍自己孩子的路障全部消灭了。
“……龙鼎用南梵山庄所有人命作为祭品,获得姬照的罪证,以此推翻鸣雀宫改朝换代。”敖葵不知沈默多久才喃喃自语,似乎在说服自己这才是真相。
不管是敬重的父亲还是伯父,不管是引以为傲的家族还是身为底气的名号,都是至毒的凶手,都是盗取的虚荣。他不会相信秋风的话,但是林菁呢?她虽厌恶敖家,但也不会编造如此恐怖的谎言来污蔑生养她的家族。
“她说自己是南梵遗孤,为什么不杀我?”敖葵看向之前少女坐着读书的位置,那里当然空若无物。
林菁把玩着自己的手,想着自己仁至义尽了,就算现在鸣雀宫进来要把这傻子拖走也不会管:“我之前也觉得她肯定会动手,你知道二当家他们为什么受伤吗?啧啧,听说伤势之严重,一看就是拳拳死手。”
“原来是她做的。”敖葵现在突然抽离了,听见自己伯父命悬一线的伤势是由女子造成时也好像感受不到什么,“我不明白,如果是我……”
“如果是我,我一看见你肯定先来个十剑穿心。”林菁接嘴,本来玩笑的语气突然降低,变得低沈,“到场的人都知道,南梵山庄那日的惨状……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她身为遗孤说明见证了所有,你没被杀就在这偷笑吧。”
敖葵不说话了,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臂间,显得整个人毫无生气。
“你们还没走?”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插进。
少年猛地擡头,看见秋风站在门边。先看看林菁,又转头看向他,还是初见的那副样子,琥珀色的眼睛如春光湖面:“可以帮个忙吗?小少爷。”
敖葵不吭声也不动,直到旁边的林菁在惊讶过后伸脚来踢他。他才慢慢站起来,不管看哪里都无所适从,仿佛现在他站在哪里都像是过街的老鼠:“有丶有什么事?”
“我想要你做我的见证人。”秋风把手上的金雀令牌给他看,“我三天后会有一场斗武。”
“斗武……跟谁?”敖葵有些疑惑,终於肯望向秋风,视线相交时,女子的目光似乎能抚平他的心情。
“嗯……”秋风歪头想了想,竟然笑了起来,那种笑容似乎是找到了解决多年疑难的途径。她好像又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十二岁的女孩站在前面也在等她的回答,等待她告诉自己噩梦将灭。
“一位等待我许久的前辈。”
玥鸥跟姬照如果有番外就好了(自我催眠